“步行回村?”
“死泥腿子,我長這麼大,還沒人敢這麼跟我說話。”
“你是哪個大隊的大隊長?我要記下你的名字,然後打電話給我媽媽,讓她把你的職務給撤掉。”
嚯——
她這一堆不知死活的話,以及一身嬌小姐的做派,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禁了聲。
包括剛扶了紀朝下車的紀老爺子跟白念。
現場安靜了一兩秒後。
白念湊到紀朝耳朵邊問:
“朝哥,這是哪家養出來的蠢人?”
看穿着像是京都那邊纔有的。
只是這腦子,不太像是京都人的。
不,應該說,她的腦子說是人,都覺得侮辱了人這個字。
“不知道。”
紀朝沒見過雲月月,他道:
“坐車來的一路上,所有知青中,就她最鬧騰。”
“一會兒抱怨路不好,太顛了,一會兒又吵着車斗坐着不舒服,要去包一輛小汽車。”
“卡車因爲她,在路上停了好幾次。”
“全車的人都快被她折騰到暈車了。”
白念厭惡的朝雲月月翻了個白眼兒:
“原來你們遲到是因爲她。”
“害得我白等了你老半晌。”
“別讓我知道她是京都哪個家族的人,要不然,等咱家迴歸以後,看老孃治不死她!”
紀朝好笑的道:
“你一個在國外生活了那麼多年的人,居然也開始張口閉口老孃老孃的喊了起來。”
白念被她調侃的尷尬了一瞬,然後就在他後腰上輕輕的掐了一把:
“我跟你說,你這次能走了當知青的路子回來,馬大娘跟慕大隊長功不可沒。”
“沒有人家的鼎力相助,你纔不可能這麼順利就調了過來。”
“所以你可不能沒大沒小的調侃到馬大娘身上。”
紀朝哭笑不得的點頭:
“我知道。”
“馬大娘和慕大隊長,是我除了咱爸以外,最敬重的兩個人。”
“這兩年要是沒有他們兩個長輩護着,你跟北年還有咱爸,不可能過的那麼好。”
紀老爺子站在卡車邊兒看熱鬧。
白念扶着他繞過人羣:
“所以啊,慕家人的恩情,咱們要記在心裏一輩子。”
她跟紀朝都是那種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的人。
逆境之中,慕家人對他們傾盡全力的相助,值得他們往後用一切來報答。
腿傷的太重,知青們又實在太多,哪怕有人扶着,紀朝也只能一瘸一拐,速度極慢的從擁擠的人羣擠出來。
剛走到空地上,一到驚喜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小朝,小朝!”
“這兒呢!”
“人太多了,都擠成一團一團的。”
“我脖子都伸疼了,總算瞅見你了!”
馬月紅一手牽着慕南南,一手牽着紀北年,一老兩少的臉上都掛着大大的笑容。
已經很久沒見過這種笑容的紀朝,心理霎時被暖意填滿。
他腳下步子加快,腿上傳來的痛意都感覺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