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南頓了下,才道:
“不要太直接。”
省的容易得罪人。
宋京毫不在意:
“我現在說話比在京都含蓄多了。”
“以前我在京都的時候,整個大院兒裏的同輩人,沒有一個敢在我跟前兒湊,都怕被我和我爺爺罵。”
“我爺爺說話比我還直,又仗着身份地位高,懟起人來,那叫一個毫不留情。”
“他只要一發火一罵人,我爸在外那麼剛硬的人,都能瞬間慫的不像樣。”
“也就我病弱的小叔,能在我爺爺的怒火下面不改色的用飯喝茶了。”
慕南南從她的話裏,提取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
“宋哥哥,你還有個小叔啊?”
“我都沒聽你提起過他。”
她額頭上悶出了汗。
“我的確沒怎麼提起過我小叔。”
宋京把罩在她身上的薄外套扯下來,道:
“我小叔今年18歲,跟四叔一樣大,也同樣就讀在京都大學,只不過因爲他生下來就有先天不足之症,身體很不好,又喜歡清靜,所以就一直獨自一人居住在老宅裏,除了一個星期去一次京都大學聽講座,其他的時間,沒有重要的事,不會出門。”
“我跟在爺爺身邊長到15歲,一年到頭見到他的次數,兩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但是這次我聽從爺爺的命令下鄉,他特意坐車,從老宅趕去火車站送了送我。”
“總算讓我覺得,他還是在乎我這個唯一的侄子的。”
慕南南能看出來他眼裏對他小叔的濃濃孺慕之情。
兩人聊着聊着閒話,就走到了她指定的地方。
宋京在她的要求下,把她放在了一顆五人粗大樹底下,還貼心的把外套平整的鋪在地上,讓她坐上去。
“這樹可真粗,比家裏的那棵棗樹還要粗。”
他拍了拍大樹的樹幹,感嘆道:
“可惜不是什麼名貴的樹,要不然能值好些錢了。”
幾乎他剛說完,慕南南就聽見樹爺爺生氣的跟她說:
“南南,你這個哥哥我很不喜歡。”
“他拍我也就算了,居然還說我便宜!”
“樹大爺我值錢着呢!”
慕南南沒心思關注它生氣的點奇怪,而是安撫性的無聲道:
“樹爺爺,你先別生氣了。”
“我今天來後山是來找你幫忙的,樹媽媽馬上就要化形了,但他所需要的精氣還有很多。”
“您是在長在後山裏年份最久的老樹了,所以我就想拜託您,能不能先借一些精氣給樹媽媽。”
“作爲交換,我會給您澆一壺水的。”
她軟上軟氣的跟老樹商量。
老樹沒多久就同意了。
慕南南每次來後山給它們澆的水,對它們這些植物的好處都非常大。
這樁交易它不虧。
當然,就算慕南南不給它澆水,它也會同意的。
不僅是因爲她是它的唯一一個人類朋友,是所有植物的寵兒,更是因爲她身體裏的那棵,它打不過的,無比厲害的柳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