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一陣低泣聲傳入她的耳朵裏。
這個哭聲……
她停下腳步,慢慢的,悄無聲息的朝哭泣的那個人靠攏過去。
覺得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的慕草草哭的正慟,眼前卻突然有一道黑影蓋了過來。
“誰?!”
她胡亂地擦掉眼裏和臉上的淚,語氣不善的擡頭。
“李來弟?”
“你怎麼會在林子裏?”
看清了來人是誰的她,撐着地,站起了身。
李來弟看着她紅腫的眼睛,反問:
“你都能躲到林子裏哭,我爲什麼不能來林子裏?”
“不過我很好奇,你這個大隊長的養女,是被誰欺負哭的?”
“要你管!”
慕草草本來就覺得被她撞見自己抱膝痛哭的事兒十分丟臉,這會兒當然不會給她好臉色。
“呦,脾氣還挺大?”
“誰慣的你?”
李來弟微眯了下眼,意味不明道:
“瞅我這話問的,你是大隊長家的獨女,你的脾氣,當然是大隊長他們慣出來的。”
“誰說是他們慣的?!”
慕草草反應很大的吼道:
“我的脾氣是我生來就有的,他們纔不在乎我!”
李來弟心下了然。
她眼裏閃過一抹趣味。
看慕草草這樣子,是跟慕家人發生矛盾鬧掰了。
以和氣友好出名的慕家內部發生了內訌,這可真是個意外之喜。
她換了副臉色,語氣也柔和了下來:
“我經常在村兒裏看見你穿着新衣服和新鞋子走來走去,口袋裏也經常裝着糖和桃酥餅乾那些金貴的糕點,每次你邊喫着東西邊在村兒裏走動,咱村兒裏的女娃們都快羨慕死你了。”
“就連我,也是眼饞的不得了。”
慕草草聽着她的話,眼裏的得意之色一閃而過。
李來弟說的不錯。
十里八村兒的女娃們,除了年紀尚小的慕南南,就數她過的最好了。
她的新衣服和零嘴向來不少,每次出門兒,村裏的女娃們都會把她圍在中間,七口八舌的稱讚她身上的衣服,以及卑微的奉承着她,想要向她討要一點零嘴喫。
每當這個時候,她心裏總會泛起一種隱祕的,高高在上的感覺。
可她很快就想起了馬月紅說她的那些話,頓時變忿忿道:
“有新衣服穿,有零嘴喫,根本什麼也代表不了。”
“他們所有人真正疼的只有慕南南,我只不過是他們撿回家養的小貓小狗,只配在他們家低眉順眼地活着。”
因爲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所以她在慕家生活的這兩年多,總是表現的很勤快能幹,爭着搶着幹活兒,小心翼翼的迎合着每一個人。
生怕惹了其中哪一個人的不快,從而讓自己的處境變得尷尬無比。
曾經馬月紅和慕保國待她實在好的時,她也會忍不住把他們當成親爹親孃。
可熊大花的墓碑,以及關在牢裏的慕強一直都在提醒着她,她不是慕家的孩子,她只是個被撿回去養着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