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轉折讓他的腦容量不太夠用,當場愣在了原地。
“你……你說什麼胡話,這場手術不是失敗了嗎?”
衆人也面面相覷。
劉啓被推出來的時候,臉上是蒙着白紗布的,這還不夠證明嗎?
要麼就是這劉啓詐屍,要麼就是魏覺齊受了刺激,已經精神錯亂了。
“魏醫生,這件事情還是不要開玩笑了,到時候被別人知道,會連累整個醫院的呀。”有醫生上前勸道。
這是實話。
手術失敗造成醫療事故,這已經是很嚴重的事情,如果還拒絕承認,讓其他病人怎麼想?
大概會覺得這家醫院草菅人命,並且還死不承認。
那時候,還有人來這裏看病嗎?
魏覺齊的目光掃過那個勸誡的醫生,“是連累醫院還是連累你啊,你是不是怕到時候醫院倒臺,你就沒有工作了?”
醫生就不再開口了,閉着嘴巴。
在魏覺齊跟前,任何心思都是藏不住的。
貧苦的生活之下,大家都不想再遭受更痛苦的遭遇。
“魏覺齊,你不要再抵賴了,那個病人就是死了,你少在這裏騙人,如果沒死,你們出來的時候爲什麼要擺出一副悲傷的樣子來。”
這是手術成功應該有的表情嗎?
顯然不是。
老醫生覺得魏覺齊是在做最後的掙扎。
“我知道你和唐志心裏面在想什麼,無非就是怕我到時候搶了你的主任位置,成爲這個醫院倍受尊敬的醫生。
可這你們是無法改變的啊,你們任憑一個實習生胡來,犯這麼嚴重的醫療事故,還想要安然無恙嗎?
而我,我早就勸阻過你們了,是你們一意孤行,而且也是因爲你位置比我高,我纔沒有辦法,你放心,等我當上主任之後,我絕對不會讓實習生胡來的。”
老醫生一口氣的,說了很多話。
等他停下來喘氣,唐志和魏覺齊這才交替一個眼神。
“你終於承認了。”
兩個人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讓老醫生心底的最後一點底氣都蕩然無存。
他好像是意識到,自己掉進了這兩個人的圈套。
果不其然,魏覺齊緩緩道,“他沒死,手術很成功,給臉上蓋白紗布,是擔心呼吸時候進入異物而已。”
“不可能的,氣管那種地方,你們怎麼把水蛭給取出來的,一定是騙人的。”老醫生還要垂死掙扎。
又想起唐志在手術室門口說的話,“如果真的成功了,唐志出來第一件事情,爲什麼是驅散我們,還說什麼會讓大家下午都無心工作呢?”
“這是一起新的病例,但是宋南衣這個實習生可以完美解決,我想你們下午肯定會激動地在一起討論啊。”唐志說道,很是無辜的聳肩。
“那她爲什麼是暈着出來的,難道不是手術失敗之後無法接受,然後暈過去了嗎?”
這下子,魏覺齊都忍不住翻白眼了,“你到底上沒上過手術檯啊,高度集中好幾個小時,她昨晚又沒睡,當然體力不支,還無法接受,你不如說她是因爲手術成功,激動地暈了過去。”
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他被唐志和魏覺齊逼到了懸崖邊上,身後便是自己挖掘好的萬丈深淵。
……
宋南衣醒過來不久,就得知了這件事情。
“你是沒看見,老醫生從你師父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面容枯槁,可慘了。”蔡根花向她說道。
宋南衣沒說話,輕輕的抿了一下嘴脣。
想了想,又問蔡根花,“劉啓怎麼樣了?”
“已經脫離危險,現在送到了普通病房,我剛纔去看過,醒過來了,但是還不能進食,爲了抵抗飢餓,他決定再睡一會兒。”
說起劉啓,蔡根花的眼睛裏就冒出晶瑩的淚光來。
“宋醫生,真的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劉啓可能就死了。”
“就算沒有我,也有其他醫生會想辦法的,再說又不是我一個人做的手術,還有我師傅和唐醫生呢,你把功勞全扣在我一個人頭上,他們會生氣的。”
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了魏覺齊的聲音,“你師傅我就這麼小氣?”
還真是不能說他的壞話,太容易被抓包。
魏覺齊和唐志過來看她。
蔡根花很懂局面,說給宋南衣去食堂打點飯菜來,就退了出去。
“師傅。”宋南衣撐着胳膊,從牀上坐了起來。
魏覺齊臉上帶着慈祥的笑意,“感覺怎麼樣啊?”
“挺好的,睡了一覺,神清氣爽。”
頓了頓,她把話題轉移到了老醫生身上。
到底這件事情還沒傳到院長耳朵裏面,要解決起來還是比較容易。
“他拿你說事,那就由你來決定。”魏覺齊說道。
宋南衣可受不起,又把決定權給推了回去,“他是想要師傅的主任位置,我只是靶子,還是你來說。”
“真要我來說?”魏覺齊反問她,“要是我做的決定你不滿意,怎麼辦?”
“那就再商量咯。”宋南衣並未把話給說死。
病牀邊的兩個人就交替了一個眼神,由唐志開口。
“南衣,我和你師傅想了又想,他雖然是有點過分,可只是爲了能多點工資而已,算不上什麼大錯,你師傅呢,這輩子主任的位置也當得夠久了,他想輕鬆幾年,所以我們打算去跟院長舉薦,讓他當主任。”
算得上是以德報怨了。
“師傅倒是挺大方。”宋南衣笑道,算是認可這個解決辦法。
魏覺齊倒是有點不自在起來,冷哼了一聲,“我就是當膩了,這個主任的位置,只要不給糖尿病,給誰都行。”
分明之前兩個人還配合默契,現在又開始打嘴炮了。
宋南衣也習慣了,朝着魏覺齊點頭,“正好師傅沒那麼多事情要做,就可以多教我一點東西了。”
“你這丫頭,就現在的本事,還用得着我來教嗎?說話做事有主見得很。”
“師傅誇獎,都是跟師傅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