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宋南衣顧青裴 > 第116章 散步
    宋南衣有點後悔跟他搭話。

    還不如把窗戶一關,勳章隔天送到電玩城來得乾脆。

    現在捏着勳章,又聽這種話,實在是尷尬。

    “西雲妨,把勳章拿回去吧,我要睡覺了。”宋南衣說道。

    “你頭髮還沒幹呢,就這樣睡會生病,要不陪我走走吧?”

    他的表情之中,帶着幾分懇求。

    見宋南衣猶豫,還伸出手來保證,“我不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就只是散散步,行不行?”

    他坐在樹杈上,四周翠綠的樹葉包裹着他,微風拂過,他整個人好像都有點搖晃,彷彿下一秒就要落下去似的。

    宋南衣仍舊在猶豫。

    “陪我散散步,我就收回勳章,不然我就留在你那裏。”西雲妨戳了她的致命點。

    這麼珍貴的東西,宋南衣替他拿着,只覺得坐立難安。

    思考了片刻之後,她點頭答應了。

    “去街角等我,我下樓需要一點時間。”宋南衣說道。

    要避開沈嫣和宋知秋出門,的確有點難度。

    但西雲妨朝着她伸出了手,“你跳過來,我接住你,比下樓快,也不會被人發現。”

    她的窗戶對着院子的角落,比較偏僻,只要不是刻意弄出太大聲響,外面都不會聽到。

    窗戶距離西雲妨的樹杈不到兩米的距離,但很需要勇氣。

    她選擇了相信西雲妨,站在窗臺上,縱身一躍,被西雲妨穩穩的接住。

    “南衣,你剛纔跳過來的時候,我覺得像是有小仙女朝着我飛過來。”西雲妨認真道。

    “你儘管說,我不介意兩敗俱傷,也省得以後被你煩了。”宋南衣朝着他翻了個白眼。

    西雲妨就趕緊閉嘴,不再吭聲了。

    順着樹幹,他們麻利的踩在了地面上,然後西雲妨當墊腳石,推了宋南衣坐上圍牆的頂上。

    要再接宋南衣下來的時候,她卻已經很乾脆的躍下。

    白色的衣角翩翩飛舞,像是隻黑夜之中的白色蝴蝶。

    克服了心中的恐懼,宋南衣的動作就變得敏捷起來。?

    這是西雲妨喜歡她的其中一點。

    她絕對不柔弱,有時候他也望塵莫及。

    “走吧。”宋南衣看他一眼,率先朝着外面走去。

    宋家附近就是護城河,臨近深秋,夜晚的河邊帶着絲絲寒意,拂過面龐,帶着溫度。

    他們沿着河提往前走。

    西雲妨和她說起自己被關起來訓練時的事情。

    “一天就給我喫兩個饅頭,然後要做好多事情,扛沙袋,跑步,還要自己砍柴做飯。”

    聽起來,像是部隊的強化訓練。

    宋南衣想着,目光不由地又放在了西雲妨的頭髮上。

    初見他時的那一頭柔軟的頭髮,已經被剪掉了,只剩下板寸,一個月時間,長度沒變,看樣子是經常修剪的。

    “你去當兵了嗎?”宋南衣問他。

    西雲妨搖頭,“真要是當兵就好了,至少還能多喫兩個饅頭,我現在是乾的他們的活兒,喫的豬的飯菜。”

    奇葩的比喻,讓宋南衣禁不住笑了起來,露出一排細糯的小牙齒。

    她一笑,西雲妨就更加起勁。

    “不過當兵也沒我自由,有一天我早上爬起來,把老頭兒的雞給烤了喫,氣得他差點沒當場蹬腿朝我哭,嚎了兩天他的阿黃。”

    “老頭兒?”宋南衣捕捉到了重點,“你在老師傅那裏學本事嗎?”

    西雲妨朝着她撇嘴,“什麼學本事啊,我是做錯事情了,被抓過去改造的,上次跟你說過的,你忘了嗎?”

    “我每次回來都能恰好遇到你,去改造的人,能有這麼多機會出來恰好?”宋南衣反問。

    這一問,西雲妨就招降了。

    朝着她聳肩,“老頭兒怕我繼續糟蹋他的雞,所以就放我晚上都休息,免得消耗太大,早上餓得起來偷雞喫。”

    還真是,沒人能治住這個傢伙了。

    宋南衣無奈的搖頭,沒有發表評論。

    兩個人正說着,突然就聞到前頭傳來陣陣餛飩的香味。

    西雲妨的肚子很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

    他有點不好意思,看向宋南衣,“我今天也只吃了兩個饅頭。”

    宋南衣難得沒有笑話他,摸摸索索,居然在睡衣的口袋裏翻出兩塊錢來,“夠你喫碗餛飩了。”

    兩個人就奔着香味的源頭而去。

    到了跟前才發現,他們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橋頭的紡織廠,很多工人都是上夜班,所以就有人支了攤子,賣夜宵給這些人,各取所需。

    這種小攤子也沒準備桌椅,大家給錢端了餛飩,就四散的蹲在附近喫完,再把碗給送回去。

    大家都這麼做,倒也沒人覺得尷尬之類的。

    西雲妨不肯學他們蹲着,站得筆直。

    “蹲着像是拉屎,太不優雅了,在你面前我還是要點面子的。”西雲妨說道。

    這形容詞也不怎麼優雅,邊上幾個人聽見,都厭惡的轉頭看了眼西雲妨。

    然後,端着碗走遠了,免得再聽到什麼影響食慾。

    宋南衣拉着他到一邊去,“你快喫吧,一會兒就該被羣毆了。”

    西雲妨就端起碗,風捲殘雲。

    喫完之後,宋南衣怕他再說什麼,就讓他站在原地,自己去還碗。

    “宋南衣,你怎麼在這裏?”邊上便傳來了熟悉的詢問聲。

    宋南衣側頭看過去,瞧見了沈在松。

    他穿了件紡織廠工人的醫院,鬍子拉碴,整個人憔悴了一圈,早就沒了當初文學社才子的翩翩形象。

    宋南衣打量他的時候,沈在松也在看她。

    卻發現宋南衣雖然穿着很一般的棉質睡衣,卻比以前要好看得多,整個人紅光滿面,顯然過得很滋潤。

    可不是很滋潤嗎,還晚上溜達着出來喫宵夜呢。

    兩個人不過是兩個月沒見,卻已經拉開了巨大的差距,地位天上地下。

    沈在松又想起之前他們在一起時候的恩愛時光。

    實在是覺得有點諷刺。

    甚至,他想到了別的地方去。

    怒視宋南衣,問道,“你特意來看我笑話的嗎?上哪兒打聽到我在這兒上班的?”

    宋南衣覺得他莫名其妙,退了碗說句你想多了,轉身就要離開。

    沈在松受到了無視,情緒更加激動,伸手要把宋南衣給拽回來,用力過猛,讓宋南衣身體失去了重心,直直的朝着邊上滾着沸水的鐵鍋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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