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小的醫院裏面,有一個手術室,一個會診室,還有一個病房。
來當志願者的醫生本來有兩個,再加上唐志和許巧巧,四個人,用一個會診室,顯得就比較擁擠了。
唐志形容,平時看病的時候,這裏面像是鴨子開會。
會診室尚且如此,病房就更擁擠了。
爲了儘可能的製造出多一點的空間,病牀都是挨在一起,中間只剩下一個輸液架的空隙。
至於進門的位置,還擺了一排小板凳。
“都這麼擠了,還要讓家屬來陪牀,都不如讓周圍的病友互相照看一下,空氣都快給吸沒了。”魏覺齊不滿的吐槽。
又看見唐志搖頭,“不,那是給剩下沒牀位,病情又不太嚴重的病人輸液坐的。”
沒有牀鋪,就坐在小板凳上輸液。
條件是真的十分艱苦。
宋南衣心中有點發酸,面上卻沒什麼表情,伸手檢查着那些木牀和小板凳的安全性。
參觀完整個醫院之後,唐志就帶他們去見醫院的其他同事。
其他人宋南衣沒什麼印象,但獨獨對一個女護士印象深刻。
不因爲別的,就因爲這個女護士……很兇。
不是真的見人就罵,是長相兇悍,加上說話嗓門大,遠遠地都覺得聲如洪鐘,更不要說等走近,就感覺耳膜要被震碎了。
宋南衣不禁在心中想,這個女護士大概當護士之前還去唱過山歌,隔着山的那種純正的,所以練就了好嗓門。
女護士的名字倒是挺秀氣,叫做陸小舟。
就是她不允許許巧巧單獨搬到隔壁宿舍去。
也只有她,能在這裏壓制住許巧巧。
進行了簡單的介紹之後,時間也到了傍晚,隔壁的村民家飄來了陣陣燉雞的香味。
不一會兒,就有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黑黝黝的眼珠子裏帶着淳樸,開口還有點變聲之後尚未褪去的沙啞。
“唐醫生,我爸說差不多可以喫飯了,請你帶着今天新來的兩位醫生過去。”小夥子說道。
唐志就點頭,向宋南衣和魏覺齊介紹,“他叫周衛國,咱們每天喫飯那家村民的兒子,幫着村裏往外面運糧食啥的。”
宋南衣打量了他一眼,灰色的衣服之下,的確隱約可見一身腱子肉。
“衛國你好。”她就打招呼。
周衛國撓撓頭,“你好,你是宋醫生吧?唐醫生之前跟我說過你,說你很漂亮的。”
他說着話,眼睛卻往邊上瞟。
宋南衣都看在眼裏,不過初來乍到,不應該妄加評論,故而什麼都沒說。
他們出發去村民家,許巧巧也跟在唐志身後。
因爲之前手錶的那件事情,魏覺齊不太喜歡她。
就扯着唐志的耳朵小聲問,“你帶她來幹什麼,她之前害我家南衣,是個壞傢伙。”
“她改正了,”唐志護着許巧巧,“再說她之前就跟着我一起喫飯,總不能因爲你們來了,就單獨撇下他。”
魏覺齊護着宋南衣,他也護着許巧巧。
周衛國家的房子也是土房,不過頂上的青瓦今年翻修過,有個小院子,也是收拾得乾乾淨淨。
牆角栓了一隻黃狗,剛見到宋南衣他們的時候吠了幾下,周衛國就上去摸他的腦袋,說這是村裏來的醫生,是客人,要尊重,黃狗就不吠了。
“這狗挺有靈性。”魏覺齊誇讚道。
聽這話,周衛國就很自豪的仰起頭,“對,阿黃可厲害了,今晚上燉湯的黃精,就是它領我去山上挖的。”
不僅聽得懂人話,還會找藥材,是條神狗。
魏覺齊還想要再說話,許巧巧已經不耐煩地催促,“院子裏有蟲子,不能進去說嗎,咬死我了。”
破壞氣氛那類人,大概說的就是許巧巧了。
怕魏覺齊發火,唐志便搶先打圓場,“進屋再誇小黃吧,最近天氣悶熱,院子裏的確有蟲子,還有秋天的蚊子呢,肚皮是花的,一咬一個包,老魏你可別被咬了。”
念在最後一句話上,魏覺齊不跟許巧巧計較。
不過也傲嬌的哼了一聲,“我有沒有被咬,跟你什麼關係,我就愛被咬。”
嘴上說着,腳上卻不停,往屋裏走去。
周衛國卻沒進屋,“魏醫生,你們先進去坐坐吧,我去請村口那兩個軍人過來,我爸說要請他們一起來喫飯的。”
把自己徒弟的對象帶過來,魏覺齊自然願意,就朝着周衛國擺手,“快去快去,一定要叫來啊。”
不禁要叫來,還要把他們湊到一塊兒坐。
周衛國的確快去快回,帶回了顧青裴和老四兩個人。
對於十分靈性的阿黃,老四顯得比魏覺齊還稀奇,“這狗比咱們部隊裏的軍犬還厲害,還會挖黃精呢,這要是能帶去部隊就好了。”
聽聞這話,周衛國立馬抱住阿黃,“不行的,阿黃得留在我們家看院子。”
“看你緊張的,我就算是想帶也沒法帶啊,會挖黃精不會找壞人也不管用,再說他就認你,去了部隊我們管不住。”
周衛國也意識到自己比較緊張,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雖然不能把阿黃帶去部隊,但是現場多跟阿黃玩一會兒還是可以的。
老四跑到了狗窩跟前去,十分大方的掏出一罐罐頭,分給阿黃喫。
周衛國便起身,從衣服口袋裏面摸出了幾株有點蔫的植物來,進屋遞給許巧巧。
“幹什麼?”許巧巧蹙眉問道。
“你不是說有蚊子,我剛纔在路邊摘的草藥,你塗在胳膊上,那些蟲就不敢靠近你了。”周衛國說道。
他獻寶似的,要把草藥給許巧巧。
但許巧巧卻很嫌棄的推開了,“不要,這東西綠了吧唧的,塗在身上肯定給我也弄得綠了吧唧的,還黏糊糊的,髒死了。”
拒絕了周衛國的好意,她又走到唐志旁邊坐下,不耐煩的催促,“什麼時候可以喫飯啊,好不容易做頓好的,還慢吞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