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收回目光,回到了院子裏去。
“公公,宋醫生已經走了。”
王敬之正在收拾茶具,聽聞這話也只是微微一點頭,“嗯,估計是回醫院了,她對自己的病人,可是很細心的。”
“我有點事情不太明白,公公。”阮棠又問道。
“你說。”
“之前宋醫生爲你治病,你給她最珍貴的那個軍功章,但是她沒要,算是你欠一個人情,今天她來找你,你也算是還了人情,爲什麼還要讓她經常過來走動呢?”
“阮棠,她是個很厲害的小姑娘。”王敬之便說道。
如果說之前治好他是個巧合,那麼水蛭的寄生,以及這次胃裏面的鐵釘呢?
總不能事事都湊巧。
再有就是那個許巧巧的事情,這般年紀,如此有勇有謀,實在是不容小覷。
“我叫她來,是希望你你和她多接觸,成爲好朋友,我畢竟是老了,能教給你東西的時間不多,而小恩人不一樣,跟她成爲好朋友,你可以學到很多東西的。”
王敬之這輩子,身邊的親人就只剩下阮棠了。
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得讓阮棠多獨立一點,以後所有的東西,都得讓阮棠一個人擔起擔子了。
“我知道了,公公。”阮棠點頭道。
王敬之點頭,又聊起了宋南衣別的事情,“你說,小恩人爲什麼不願意出名呢,真的怕太壯了被宰掉嗎?”
“我也不太清楚,不如下次見了面,我問問她?”阮棠問道。
“沒這個必要,相處久了,你總會知道的。”王敬之笑了起來。
……
宋南衣和徐主編緊趕慢趕,回到醫院的時候,江素雲剛好醒過來。
徐主編很是激動,上前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素雲,你沒事了,手術很成功。”
“那應該感謝南衣和魏醫生。”江素雲還有點虛弱,說話有氣無力。
徐主編就趕緊按住她,“你好好休息,我去感謝,磕響頭都行。”
“我纔不要你給我磕響頭,感覺像是在拜年,我豈不是還要貼個紅包給你?”魏覺齊撇嘴道。
因爲這句話,氣氛就開始變得融洽起來。
江素雲到晚上才得知高陽做的事情,氣得就要從病牀上爬起來,“我找他算賬,居然敢這樣對付南衣,太不要臉了。”
“你冷靜一點,宋醫生已經把事情給擺平了,我想着,等你出院之後,我們請她喫飯,再好好的道個歉。”徐主編又說道。
江素雲同意了。
又嘆口氣,很是自責,“這都怪我,忘記之前私自採訪南衣的錄音筆也在那堆交接資料裏面,沒有記得刪。”
說着,又有點擔憂,“你說,南衣會不會覺得我是故意的?”
“她不是這樣的人,再說她也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徐主編輕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他們兩個人之間是彼此交心過的,值得信任。
但江素雲還是覺得惶惶不安。
“如果我沒有去做那份採訪,或許他就不會動這個念頭了。”江素雲說道。
宋南衣朝着她擺手,“不怪你,沒必要把壞人的罪責都強加到自己的身上。”
“但我……”
江素雲還想要再說點什麼,病房的門便被人給狠狠一腳踹開了。
高陽憤然的從外面衝進來,“江素雲,這是不是你乾的?”
隨後,一張被捲成卷的報紙,就砸在了江素雲的身上。
沒什麼重量,不過也能感覺出高陽的憤怒來。
江素雲便展開了那份報紙來看,封面最重要的那個新聞位置,報道的是一則修路的新聞,而撰稿人,則是署名高陽。
這算是高陽接替江素雲之後,第一次發稿。
原本是打算一鳴驚人,現在好了,恐怕是再做多少的補救,也會被那些人給狠狠地嘲笑了。
高陽咽不下這口氣,去找了總編,但是總編不見他,闖進去也只是讓他滾。
所以,他又來了醫院,追問江素雲是不是她乾的。
江素雲肚子上的傷口還沒好,也沒辦法衝過去打高陽,只能是啐了一口口水。
“像你這麼不要臉的博眼球,活該被換成這個新聞,這纔是你的真實水平!”
高陽被啐了口水,又被這樣罵,頓時間急眼了,衝上去,就想要打江素雲。
但他忘記了邊上還有宋南衣。
壓根就還沒有靠近江素雲,宋南衣就緊緊的攥住了他的手腕,然後聽見咔擦一聲,胳膊就脫臼了。
“你不如寫一個,醫生公然欺負記者,甚至大打出手,把你打殘的新聞,脫臼不夠慘的話,我也可以讓你骨折,或者斷兩顆門牙,見見血什麼的。”
高陽疼得不行,哎喲哎喲的,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我給你的建議啊?”宋南衣問道。
隨後,她甩開高陽,指了一下走廊,“友情提示一下,雖然我們軍區醫院設備沒有市區醫院好,可走廊還是有監控的,你如果怕到時候沒有照片,我可以拖着你去走廊上揍。”
“你……你敢這樣對我!”高陽氣得不行,頓時間就叫囂起來,“來啊,你把我拖到走廊上去揍好了!”
宋南衣還就真的拖着他往外走。
江素雲嚇了一跳,“南衣,你別中了他的激將法,他不是什麼好人。”
“沒事。”宋南衣朝着她俏皮一笑,“等着吧,一會兒再回來找你。”
說完,她便拖着高陽出去,按在了走廊上面,大聲地吆喝,“看着啊,我要給這個病人正骨了!”
正骨?
不是揍他嗎?
高陽心中疑惑,卻還沒有來得及問出口,宋南衣已經咔咔開始動手。
他全身的骨頭都開始噼裏啪啦作響,痛楚隨之而來,疼得他冷汗密集的往下掉。
而邊上的那些人還真的就湊了過來,甚至其中一個手裏攥着把瓜子,一副看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