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衣就笑了，“王爺爺很看得起我。”
“你是個很厲害的女孩，這是擺在衆人面前的事實。”阮棠又說道。
宋南衣沒有回答這句話。
實在是不好回答，稍有不慎，就會讓人覺得自己是在裝逼。
乾脆就沉默了。
車子很快到了市區的百貨大樓。
宋南衣下車，往前走了兩步，這才發現阮棠沒有跟上來。
她又折返回去，疑惑地問道，“你怎麼了？”
“女孩子一起逛街，好像都是要手挽手的。”阮棠說道。
很自然，大街上隨處可見的事情，從阮棠的口中說出來，卻帶着疑惑不確信的口吻。
宋南衣有點詫異，“你以前也沒有和其他女孩子接觸過嗎？”
“沒有，”阮棠搖頭，“我是公公撿到的，五歲的時候就跟他在軍營裏面待着，那裏面只有男孩子，後來我嫁給了他的兒子，也是一個人在家。”
現在，她陪着養病的王敬之。
說話得體，做事漂亮的阮棠，卻缺乏普通生活中的交際。
宋南衣禁不住想，或許，王敬之只是看她可靠，不會帶壞阮棠，所以才讓阮棠來交好的。
按不管出於什麼原因，王敬之都算是比較肯定她。
“是要手挽手，如果你不會覺得太過親密的話。”宋南衣說着，就很自然的挽住了阮棠的胳膊。
阮棠有瞬間的僵直，但很快適應過來。
因爲手挽手的緣故，他們的步調需要基本一致，不然就容易拽倒對方。
阮棠最開始還刻意的去配合宋南衣的腳步，後來才發現這個壓根用不着配合。?
兩個人走在一起，步子很快就整齊了。
她們溜達着到了成衣的櫃檯，要南城這邊最新款的冬衣。
那時候還不流行什麼羽絨服，貂皮大衣更是奢侈的代表，在這種小城市壓根流行不起來。
不爲別的，只一個字，貴。
誰都不敢冒着風險去進貂皮大衣。
到時候掛在店裏面賣不出去，才叫做欲哭無淚。
售貨員從櫃檯裏面拿出來的，都是剛從京市那邊拿回來的新款棉衣和大衣，各種花式和款式都有。
阮棠選了其中一間駝色的大衣，裏頭有一層羊毛，冬天穿上去暖和極了。
售貨員找了她的尺碼，又搬出鏡子來給她欣賞。
阮棠在鏡子面前轉了一圈，又問宋南衣，“好看嗎？”
“很好看。”宋南衣點頭。
“不要敷衍我。”阮棠帶着幾分懇求。
宋南衣就笑起來，“真的很好看，你身材好，襯得起這件衣服，顯得有氣質，但如果再加上一根腰帶的話，會更好。”
只可惜貨櫃裏沒有腰帶，宋南衣退而求其次，找了個根皮帶代替，將大衣在腰部的位置收緊一點。
“這纔是真好看，”阮棠很是滿意，“你這個設計，估計京市那邊都還沒有。”
宋南衣只覺得惶恐。
這壓根就不是她的設計，而是她前世看了的時尚雜誌上設計的。
現在拿出來給衣服提提意見，居然還被誇讚了。
“沒有腰帶，要不然買塊同色的布料，找裁縫給你做一個吧。”宋南衣就轉移話題道。
售貨員翻箱倒櫃，還真是找到一塊顏色相近的羊毛氈，質地比較細膩，做腰帶勉強可以。
付了錢，宋南衣又帶她去找裁縫。
到百貨大樓一樓的時候，她看見了沈嫣。
準確的說，是沈嫣和那個單位部長。
兩個人站在高檔菸酒的貨櫃跟前，商商量量，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你認識嗎？”阮棠注意到她的目光，詢問道。
宋南衣就點頭，“是我媽媽。”
她只介紹了沈嫣，卻沒說旁邊的那個男人。
阮棠就猜到了原因，“要不然我們先走？”
宋南衣收回了目光，“走吧。”
去的那家裁縫店旁邊，就是供銷社。
宋南衣乾脆利落，趁着裁縫縫製腰帶的時候，把白色的毛線團給買好了。
等再折返回裁縫店，腰帶也做好了。
“陪你買好衣服了，我得先回醫院去，有點事情要處理。”宋南衣說道。
阮棠拉住了她，“我送你回去。”
怕宋南衣拒絕，她還補充一句，“作爲朋友，我請你來當參謀，就應該好好安排你的來回，不然你以後覺得跟我出來喫力不討好，我會失去你這個朋友的。”
“我沒這麼小氣。”宋南衣笑道。
但也沒拒絕，坐上了車子。
回去的路上也沒話題可聊，宋南衣就問起她以前跟着王敬之在部隊裏面，都是幹什麼。
“公公要忙，我基本是自己待在家裏面，看書，他有幾萬本藏書，我基本都看完了。”
王敬之的書，基本上是跟兵法和軍隊有關，但也有些經典，比如大學論語之類的。
正是因爲看了那麼多的書，阮棠才養成了現在的書卷氣息。
她有兩面，知識那一面，豐富多彩。
而人情交往，她一片空白。
王敬之給她找了個老師，讓她跟着宋南衣沾染一點顏色。
阮棠也就這麼照做了。
“如果月末你沒事情，你願意跟我們去秋遊嗎？”宋南衣就主動邀請道。
凡事不能光靠阮棠一個人示好。
她也禮尚往來。
阮棠就朝着她點頭，笑得甜甜的，“好啊。”
約定好這件事情之後，車子也到了醫院門口。
宋南衣下車，和她揮手說再見。
阮棠一直目送宋南衣的背影消失，這才問前頭的司機，“秋遊，都需要準備點什麼？”
她在詢問司機的同時，宋南衣也回到了二樓魏覺齊的辦公室。
見到她，魏覺齊就把座機扔給她，“有人給你打電話，說是讓你還大前年借的表，南衣，你缺表跟師傅說啊，師傅那裏那麼多，你把他還了，師傅給你送幾塊。”
“不用，這是暗號。”宋南衣笑道。
在魏覺齊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拿起座機撥回去，“喂，爺爺，她過來了嗎？”
“嗯，過來了，送了一瓶酒和兩盒茶葉，看上去很貴的那種，一樣扔在地窖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