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鄰居這麼說,先前套近乎的那幾個人便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試探着詢問,“不能夠吧,老宋,你們家詩餘看着文文弱弱的,應該是看不出來什麼壞事啊?”
“當然幹不出來!”宋知秋氣得夠嗆,“就是某些人嫉妒而已,掙點錢就說是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那天底下有錢人都去搶銀行了?”
“你可別誇大其詞,我只是猜測而已,何必做出狗急跳牆的樣子。”
那位鄰居說着,又故作詫異的捂了捂嘴,眼珠子裏透着興奮,“該不會是被我給猜中,所以惱羞成怒了吧?”
巷子裏的女人成天三五聚在一起聊天,嘴皮子是一個比一個厲害。
饒是宋知秋漲紅了臉跟她理論,也絲毫不佔上風。
“你這就是嫉妒,看我家有錢就眼紅,所以在別人面前敗壞我家詩餘的名聲,哼,等你以後窮得要來求我,你才知道厲害!”
說完這話,宋知秋就氣呼呼的回了屋子,將門關得震天響。
鄰居好歹落了個口舌之快,也算是打贏了勝仗,得意的仰起頭,“真要是借你的錢去用,估計死得更快。”
啐了口濃痰在宋家院子跟前,揚長而去。
其他人見沒有熱鬧可看,也就如鳥獸散。
只不過關於宋詩餘掙錢是否正當的事情,足夠當他們一頓時間的談資了。
回到屋子裏的宋知秋,氣得全身都在顫抖。
這些鄰居擺明了是見不得他們宋家好,一羣狗東西!
在心裏罵完之後,卻又想起了剛纔鄰居說的話。
的確,他並不知道宋詩餘是幹什麼工作的。
甚至回來兩天時間,也沒見宋詩餘談到工作上的事情。
好像她的任務就是喫喫逛逛似的。
該不會……真的和他們說的一樣,是幹了什麼不正當的工作吧?
想到這裏,宋知秋背後頓時間出了一層冷汗,想要馬上去找宋詩餘問個清楚。
恰好,宋詩餘就下了樓來。
她換上了新買的真絲睡衣,頭髮洗過了,還溼噠噠的垂在腦後,行走之間,飄來一股淡淡的香氣。
不過半年時間,她成熟了很多。
舉手投足之間,居然帶着一股子嫵媚。
“詩餘,你下來,我有話問你。”宋知秋朝着她擺手。
宋詩餘就走到了他跟前,雙腿交疊,姿態慵懶的坐在了沙發上,“什麼事情?”
“是這樣,”等真的要開口,宋知秋卻又覺得有點侷促了。
他搓了搓手,身子往前傾,“你現在出人頭地,是給我們宋家掙了面子,我也很開心,等以後我出去跟別人炫耀,大家都得羨慕我是不是?只不過我這個當爸爸的,不能光拿你出去炫耀,也得關心你一下,是不是?”
講了一大通,宋詩餘也沒聽出個所以然來。
不免有點煩躁,直接問道,“你到底想問什麼?”
“我就是想問你,你掙這麼多錢,是幹什麼工作啊?”宋知秋總算是說了出來,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宋詩餘表情就變得有點遮掩,“你問這個幹什麼,就是隨便做點生意而已。”
該不會,真的被外面的那些鄰居給猜中了吧?
“詩餘,”宋知秋立馬板起了臉,“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是做什麼工作,是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
宋詩餘卻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表情十分不悅,“問那麼多幹什麼,給你拿了整整一千塊,還堵不住你的嘴巴嗎?這些錢沒有任何問題,你用你的,至於是怎麼掙得,你不用管。”
說完這些話,宋詩餘就直接上了樓去。
三分鐘之後,換好了衣服又下來,揹着包包直接出了門。
宋知秋這下子是連問的機會都沒有。
氣得踢了一腳沙發,可沙發太硬了,疼得抱起腳指頭哎喲。
他沒注意到,閣樓的房間門被打開了,宋南衣就依在門框上,靜靜的看着樓下的他。
嘴角,有淡淡的笑。
看來宋詩餘這次回來,也不是所有事情都順風順水。
……
宋詩餘徹夜未歸。
一個人住在房間裏,反倒是合了宋南衣的心意,舒舒坦坦,連個夢都沒做,直接睡到了天亮。
早上七點鐘,宋南衣從牀上坐起來。
本來是想要再睡個回籠覺的,無奈樓下實在是太吵了,跟開集市似的,吵得人腦仁都疼。
她慢吞吞的爬起來,從窗戶往外看了一眼。
宋家門口被好奇的鄰居圍了個水泄不通,而不大的院子裏頭,赫然停着一輛蝴蝶奔。
在八五年,這算是頂級豪車了。
像南城這種小地方,連普通的奔馳都很少見,更何況是價格昂貴的蝴蝶型號奔馳。
大清早就能看戲,還挺有意思的。
宋南衣微眯起了眼睛,靠着窗臺坐下,欣賞着這場好戲的後續。
在交頭接耳的鄰居注視下,宋詩餘緩緩地從蝴蝶奔的副駕駛座下來。
宋知秋昨晚還因爲她氣得不行,眼下也是驚得目瞪口呆,趕忙迎了上去。
“詩餘,這……你坐的是誰的車啊?”
“叔叔你好,這是我的車。”駕駛座上走下來一個男人,四十幾歲的模樣,肥頭大耳,肚子大得像是要臨盆。
聽這話,宋知秋臉有點綠。
叫他叔叔?
沒搞錯吧?
他倆一起走出去,恐怕大家還得以爲他是弟弟呢!
邊上的鄰居也都笑了,眼中鄙夷的眼神很深。
最開心的莫過於昨晚和宋知秋吵架的那個女人。
沒想到真是被她給說中了,宋詩餘雖然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可去傍了個老男人啊!
這老男人還挺沒自知之明的,管宋知秋叫叔叔。
就他這年紀,當宋詩餘的爸爸都綽綽有餘!
周圍打量的目光環成一個圈,緊緊的將宋知秋給包裹在了其中。
他有點來氣,“你誰啊?”
宋詩餘就很恩愛的挽住了那個男人的手臂,很是認真地介紹道,“他叫張玉龍,是京市那邊新派來的指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