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交代好明天開始要做的事情之後,院長單獨留下了魏覺齊,讓她們兩個人先回去休息。
這會兒已經晚上十點,也到了休息時間。
故而,宋南衣和沈懷桑就回宿舍去。
皎潔的月光之下,兩個人的身影被拉得纖長無比,頗有幾分肅冷之意。
“你倒是挺識趣,沒有着急往自己臉上貼金。”沈懷桑譏笑着開口。
“是啊,沈大小姐的金,我怎麼貼得起,再說我想貼,估計也沒我的份,就懶得自取其辱了。”宋南衣淡淡回答。
這倒是。
沈懷桑很是得意的仰起頭來,“現在這個醫院裏想跟我搞好關係的人多了去了,你的確排不上號。”
可惜今天收拾宿舍的時候,宋南衣沒看見。
那些討好的人忙前忙後,差點就要跪下來擦地板了。
一羣諂媚的奴才。
“哦。”宋南衣點頭,繼續擡步往前走。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應,沈懷桑就有點窩火,“宋南衣,現在在這個醫院裏面,最受歡迎的人是我。”
是啊,目前來看,的確是這樣。
宋南衣擡起頭來,琥珀色的眸子裏多了幾分寒意和輕笑。
她提醒沈懷桑,“面上的光鮮保持不了多久的,在醫院裏想一直大放光彩,要麼你德高望重,要麼你才貌兼備,沈懷桑,你佔哪一樣?”
顯然,哪一樣都不佔。
如今的風光,都是靠着張玉龍的面子得來的。
拋開這些之外,沈懷桑什麼都不是。
“你……”沈懷桑頓時間氣急敗壞。
可憤怒之後,卻又得意的笑了,“你憑什麼這麼篤定,宋南衣,你有的,我也會有的,而你在那個時候,只會失去所有。”
“哦?”宋南衣沒什麼波瀾,“真的嗎?”
不管沈懷桑如何的挑釁,她都是淡然的模樣。
越是這樣,就越是讓沈懷桑惱火。
一時間,連宋南衣什麼時候走遠了都不知道。
她暗暗在背後握緊了拳頭,一口銀牙緊咬,“等着吧,宋南衣,我說過的,只要是你有的,我都會給你奪走的。”
能不能在這個醫院大放異彩沒關係,搞垮宋南衣,纔是最重要的目的。
她想着,這纔回到了宿舍去。
即便住的是三室一廳的宿舍,可到底是硬板牀,睡起來就是不太舒服。
沈懷桑在牀上翻來覆去好一陣子,就乾脆爬起來,下樓到了宋南衣的房間。
宋南衣正在看書。
見她來,也沒半點驚訝,悠悠然在燈泡下面翻了一頁書,這才問道,“有何貴幹?”
“我的牀睡得不太舒服。”沈懷桑說道。
“好巧,我也是。”宋南衣絲毫不留情面。
一下子,就被沈懷桑接下來想說的話全部給噎了回去。
她愣了半晌,這才道,“我當然不會看上你睡的牀,我記得你剛從家裏拿了厚褥子,拿給我。”
嘴上說着,手裏卻已經開始動彈了。
沈懷桑自顧自的打開了衣櫃,從裏面掏出宋南衣帶過來的厚褥子,然後轉身走人。
“沈醫生,你……哎,這不是宋醫生的被子嗎?”蔡根花疑惑的開口。
沈懷桑懶得理她,翻個白眼就撞開蔡根花,趾高氣昂的上了樓。
這一下撞得蔡根花疼得咧嘴,很是鬱悶的端着辣醬進屋,“宋醫生,她怎麼這樣啊,太沒禮貌了吧。”
宋南衣就笑笑,“習慣就好。”
“哎,我算是看出來了,她根本就不能和你比,有錢有權又怎麼樣,太不討人喜歡了。”蔡根花還在嘟囔。
宋南衣不喜歡在背後議論,也就沒搭腔。
等她說了一陣子覺得沒意思,也就打住了。
“對了宋醫生,她剛纔抱走的是你新拿過來的被子嗎?”蔡根花問道。
“是啊。”宋南衣點頭,“她覺得牀太硬了,拿去當墊子。”
這麼一說,蔡根花就更加來氣了,“那可是被子啊,怎麼能當墊子呢,太大材小用了,而且爲什麼用你的啊,醫院不是給她配了嗎,實在不行就明天再要唄,非得找你,一晚上都忍不了?”
她是真的生氣。
宋南衣看着她這副氣鼓鼓的樣子,反倒是笑了起來。
在這種事情上,蔡根花表現得比當事人還要生氣。
“沒事,一牀被子而已,反正還沒到冬天,下個禮拜再回去拿一場好了。”
她這麼說,蔡根花就只能作罷。
留下了辣醬之後,她就回了自己的宿舍。
宋南衣還想着,南城的氣溫一向平和,晚一個禮拜蓋厚被子也算不了什麼。
可當天晚上就下起了暴雨,伴隨着強烈的降溫。
半夜的時候,狂風吹得窗柩框框作響,寒氣就順着縫隙蔓延了進來。
宋南衣只有一牀夏天蓋的薄被子,這會兒自然是冷得哆嗦,在牀上蜷縮成團。
在強烈的雨聲和風聲之中,她聽到有人敲門。
打開一看,才發現是蔡根花。
蔡根花抱着一牀被子直接衝了進來,二話不說上了她的牀,擠在牀沿的位置。
“我那屋好像漏雨,今晚咱們一起睡好了。”
“是哪裏漏雨,我去給你看看。”宋南衣就說道。
但蔡根花拽住了她,急得面紅耳赤,“哎呀,你明天早上再去看吧,我都快困死了,明天還得上早班了,再說你就算是弄好了,屋子裏也潮乎乎的,我不想睡,我就得跟你睡。”
宋南衣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有時候一點點的小溫暖,也足夠讓心裏很開心。
兩個小女生就蜷縮在小牀上,開始還說點悄悄話,後來也就打了個呵欠,互相道了晚安,睡着了。
翌日清晨,宋南衣起了個大早。
蔡根花還睡着呢,昨晚兩個人擠在一起顯然是地方不夠,蔡根花爲了不影響她,差點就把自己貼到牆根了。
實在是很感動了。
爲了感謝蔡根花,她打算去食堂打早飯。
打開門準備去食堂,就看見魏師孃站在了門口,眼角還掛着晶瑩的淚水。
“師孃,你這是怎麼了?”宋南衣頓時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