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拐八繞的好一陣子，昆布就累得氣喘吁吁。
反觀顧青裴，雖然身上還揹着一個人，卻是面不改色，仍舊腳步如飛。
“師傅，你該鍛鍊了。”顧青裴提醒道。
昆布就氣得要跳腳，“我一大把年紀了，鍛鍊什麼啊，難道我會每天上山來喫烤野雞嗎？爲了偶爾這麼一次，我瘋了差不多。”
不背自己也就算了，居然還敢說他缺乏鍛鍊。
果然是有了媳婦兒忘了師傅，一點愛都沒有了！
顧青裴卻頷首，不再多說，只是刻意放緩了腳步。
而在背上的宋南衣臉頰有點緋紅，掙扎了好幾次無果，就只能放棄，將自己的臉埋在顧青裴的背上。
如果拋開其他因素，她倒還挺享受這種感覺的。
很甜蜜。
不過看到昆布跟在後面的話，又覺得有點不太公平。
好一陣功夫，三個人總算是抵達了山頂。
這片山頂有一大片的草坪，深秋的季節，草已經枯黃了，看上去是暖暖的黃。
而正中間，有一塊巨石，人可以坐在上面。
昆布都不用招呼，直接就躺在了巨石上，大口的喘氣，“哎呀累死我了，以前我年輕時候那是翻七八座大山都沒問題的，怎麼到現在，成了這個樣子呢？”
“所以說，師傅你需要鍛鍊。”顧青裴繞回了剛纔的話題上。
“我不，”昆布瞪他一眼，“我要南衣給我食補，給我開點保健品什麼的，總之不鍛鍊，花你的錢，補我的身子。”
宋南衣就哭笑不得。
說了一會兒話，昆布又問起烤野雞的事情來。
山上來了，野雞呢？
顧青裴就低頭撿了幾塊小石頭，左右觀察了一下，巧力甩出石子，在不遠處的草叢裏，就發出一聲野雞的叫聲。
“你去撿過來吧。”顧青裴說道。
“這麼準？”昆布很是開心，去草叢裏轉了一圈，果然撿到兩隻野雞。
他就十分開心，“野雞的肉要比我養的雞好太多，這羽毛也好看，等會兒你拔了留給我，我要拿回去做毽子。”
“嗯。”顧青裴點頭，答應了。
想想，又轉頭看向宋南衣，“你要嗎？”
宋南衣連忙擺手，“不用，我不會踢毽子，再說也沒什麼時間，醫院那邊比較忙。”
既然如此，顧青裴就作罷。
兩隻野雞加起來不過三斤肉，顧青裴拔毛去內臟，又用野生薄荷全身擦了擦，看上去就是小小的兩隻。
架在火上烤的時候，棕色的皮滋滋冒油，飄散着香味。
昆布口水都要滴出來了，不停地問顧青裴還要多久才能烤好。
“還要半個小時，你很急？”顧青裴問道。
昆布就連連點頭，“你說的不是廢話嗎，這能不急嗎，就在眼前的美食，就是喫不着，多着急啊。”
他本來在廚房裏面忙活了一圈，累得已經沒有什麼胃口。
可這會兒爬了山，消耗得七七八八，又聞到香味，胃裏面就不受控制的開始分泌胃酸，像是有一萬隻手在撓。
說不饞，那是騙人的。
“昆叔，要不趁着這個時候，先把禮物送給青裴吧？”
“好好好，送禮物吧。”昆布點頭。
宋南衣今天身上背了個布包，裏面裝的全部都是大家送的禮物。
從管虎媽送的開始。
那把匕首顧青裴很喜歡，說是可以用作近身格鬥之類的。
魏覺齊則是送了一塊手錶，國外的牌子，石英手錶，還帶着指南針功效，對於顧青裴來說同樣適用。
緊接着，是昆布送禮物。
昆布給他求了一個平安符。
“師傅什麼都不要求，只希望你平安健康，能一直當我的徒弟，這就足夠了。”
說得不怎麼煽情，師徒倆卻都有點紅了眼眶。
“謝謝師傅。”顧青裴頷首。
收下平安符的時候，就想到了宋南衣曾經給自己做的那個平安符。
他鄭重其事的，把兩個收在一起，又問宋南衣，“你的呢？”
宋南衣就笑起來，“哪有自己要禮物的。”
嘴上埋汰，手卻很誠實，從包裏面拿出了那對娃娃。
“也不知道你缺什麼，就給你一個精神支柱，帶在身邊，就像是我陪在你身邊一樣。”
還有昆布在場，更多的話也不好意思說，全靠顧青裴自己領悟了。
顧青裴擡手，拿走了其中的那個女娃娃。
盯着看了半晌，塞在了口袋裏面，“我會一直帶着的。”
的確很像宋南衣，看起來，就像是縮小版的宋南衣在自己身邊。
至於那個男娃娃，顧青裴讓宋南衣拿着。
“不光是讓你陪着我，也要讓我陪着你。”
原本宋南衣也有這個意思，就沒有爭執，接過娃娃，塞回了包裏面。
往包裏面放的時候，不小心抖露出了另外一個盒子，掉在草地上，軟綿綿的沒什麼聲響，卻勾去了顧青裴的目光。
他彎腰撿起來，“這是誰送的禮物？”
“哎，你別……”
還沒說完，顧青裴便已經打開了盒子。
“是我妹妹，沈懷桑說送給你的禮物，我本來是不想給你的，不知道她安的什麼心，大概是今天早上太匆忙了，居然也一塊兒裝到了包裏面。
顧青裴的眼眸卻驟然一冷，“這不是沈懷桑的東西。”
不是沈懷桑的東西，那是誰的？
“張雲龍的嗎？”宋南衣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性。
顧青裴仍舊搖頭，把那兩條手鍊拿出來，“是西雲妨的。”
昆布也看見了，“那臭小子還戴這麼老式的手鍊呢？”
的確很老式，上面是蜜蠟和綠松石組合串起來的，看起來也不怎麼好看，可倒退幾十年，絕對是最新潮的款式。
西雲妨的品味，比較復古？
正想着，顧青裴又道，“小時候他媽媽還在的時候，我見過一次，這是他媽媽的定情信物。”
現在，輾轉到了宋南衣的手中。
宋南衣就覺得肩膀有點沉，“這麼寶貝的東西，這麼會在沈懷桑手裏，她又送給我呢？”
談不上這手鍊有多值錢，卻包含了很多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