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紅兩隻手都被包紮了,沒有了自理能力,就連去廁所脫褲子都沒辦法。
沒辦法,也就跟着一起在醫院待着。
魏覺齊給她們倆找了個女護工。
“師傅得先回去,你師孃還在家裏面等我,另外明天我也得上班,你已經走了,要是我也走了,所有事情都要交到糖尿病一個人手裏,他也忙不過來的。”
“你去吧師傅,”宋南衣表示理解,“有護工照顧我呢,你就放心吧。”
魏覺齊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到了醫院樓下開車,也不敢耽擱,踩了油門就往外飛馳,想要趕緊回到家。
他心中甚至還有點喪氣。
心想,怎麼所有事情都堆到一塊兒來呢?
偏偏是他和魏師孃都忙得走不開的時候,宋南衣就受傷了,還是這麼嚴重的情況。
即便是請了護工,那他心中也是不放心的。
畢竟,護工不是自己熟悉的人,人在的時候或許照顧得還可以,那人走了之後,會不會敷衍?
一路胡思亂想,他總算是回到了家裏面。
魏師孃正在客廳裏面等他。
幾塊布料,被疊了又疊,可見心中的焦慮。
聽到汽車熄火的聲音,她就趕緊站起來,看向門口換鞋的魏覺齊,“怎麼樣了,南衣沒事吧、”
魏覺齊的表情很是疲憊,又很難過,朝着魏師孃搖頭,“不好,她身上很嚴重,要很久才能好,後面也要植皮的,不然,會留下很多疤痕。”
雖說魏師孃不是學醫的,可到底嫁給魏覺齊這麼多年,多少也有些耳濡目染,懂得一些。
魏覺齊說得這麼嚴重,那就真的不容小覷。
想着,她就站起身來,要走到廚房去。
“你幹什麼啊?”魏覺齊問道。
“我去燉只雞,到早上差不多就能好,然後我帶到醫院去,給南衣喝,現在她很需要補充營養的。”魏師孃回答。
一向寵徒弟的魏覺齊卻在這件事情上表示了反對。
“你就不要摻和了,我回頭在南城找個廚子專門照顧她的一日三餐,你不要來回跑,實在是太費勁,另外你自己還有事情呢?”
本來他們打算,再過幾天,他們就把這件事情告訴宋南衣。
可眼下宋南衣受了傷要住院,都已經自顧不暇,再告訴她,就是讓她養病都不得安生。
“你就留在家裏面吧,這事情交給我就行。”魏覺齊說道。
話音落下,兩個人都沉默了,不約而同的看向安靜的臥室。
……
宋南衣生病住院的事情,隔天就傳到了軍區醫院。
平日裏積攢的好人氣在這時候得到了反響。
大家自發的組織在一起,到二醫院去看宋南衣,帶什麼的都有,一個單人病房瞬間被擠得滿滿當當的。
宋南衣很不適應應酬這些人,只覺得臉都要笑僵了。
“宋醫生,你要趕緊好起來,到時候等警察抓住那個兇手,你就去警察局揍他。”蔡根花說道。
“到時候他再反咬我一口,說我故意要打死他,我豈不是要跟着去坐牢?”
聽聞這話,蔡根花越發的憤憤不平,“你說憑什麼啊,他潑了你硫酸,你連打他幾下泄憤的權利都沒有。”
“真要是這樣,那就全都亂套了。”宋南衣跟她分析解釋,“這樣的話,還有警察干什麼,直接就私下解決好了,而且,如果可以報仇的話,我還打他幹什麼,直接潑回來。”
“那你豈不是也得坐牢?”蔡根花趕緊道。
說完這話,瞬間自己就明白過來了。
“小蔡,我不在的時候,你多幫我看着點師傅,他一忙起來就沒個準,要是喫飯不準時,你就去食堂打給他帶回來,監督着喫完。”宋南衣說道。
蔡根花拍胸口,“放心吧,我一定完成任務。”
說完這話,又看向宋南衣,“那你也要趕緊好起來纔行啊,看着你這樣,我心裏真挺不是滋味的。”
“好。我會的。”宋南衣笑道。
說了一會兒話,蔡根花和那些同事還得回去上班,就告別離開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肖紅才走進來,裹着紗布的手很是不方便,只能俯身,去聞了聞牀頭的康乃馨。
眼中全是羨慕,“你的同事真好,看樣子你在醫院混得風生水起啊。”
可惜她沒這個機會了。
宋南衣猜到了她的想法。
伸出手去,握住她的胳膊,“我不是說過要幫你嗎,那就一定會幫你的,放心吧。”
“都已經被開除了,你要是想借着你的面子把我推薦進醫院,那就算了,到時候萬一追查起來,還會連累你的。”肖紅擺手道。
“我倒是想,只可惜我沒這麼大的面子啊。”宋南衣笑了起來,露出潔白的小牙齒,“你這件事情,還有別的法子。”
“還有什麼法子?”
“你這樣,麻煩你去大學跑一趟,在國防生的訓練場上,找一個清潔工的小班長,叫做管虎,請他來見我。”宋南衣說道。
“哦好。”肖紅點頭答應,就立馬出去了。
而等她出去之後,宋南衣從抽屜裏面拿出讓護工準備的紙筆和信封,趴在牀頭櫃上,就開始奮筆疾書起來。
肖紅的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即便是上頭檢查,也不會拿這種陳年小事來做文章。
另外,學校在開除肖紅之後,還給了肖紅一千塊錢,就更加不符合邏輯了。
倘若學校有理有據,何必做出這種事情。
如此一來,只能說明他們心中有愧疚。
這一千塊錢,算是對不起肖紅這大學四年的辛苦學習和努力奮鬥。
她要爲肖紅找回原來擁有的,讓學校收回開除的公文,就得先找到原因。
到底是爲什麼,要把肖紅給開除。
筆下的紙張迅速填滿了文字,已經寫了整整一篇。
可宋南衣還沒有停筆的意思,仍舊奮筆疾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