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阮棠都不知道是從哪兒嚥下去的。
光聽着沈勝利在那說着什麼自己的光輝歷史,說着自己多麼多麼的有錢,燕窩這種東西都當面條喫之類的。
阮棠聽着這些話真的想問一句,既然這麼有錢,爲什麼不從別人家的房子裏搬出去呢?
但是這一句靈魂拷問終究還是忍住了,現在還不是時候呢,還不能把天徹底的聊死。
聽着沈勝利滔滔不絕的說着,阮棠還必須做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認真的聽着,時不時地搭兩句。
這個時候的阮棠內心是崩潰的,當時聽着宋南衣的計劃的時候,還覺得是無比簡單的。
現在才意識到,這真的是一個無比艱難的任務啊……
也不知道沈勝利在那滔滔不絕的說了多長時間,阮棠只覺得自己都快要暈過去了,這個時候才終於聽到對方說了一句:“喫好了麼?要不要再點點什麼?不用跟我客氣。”
阮棠急忙搖頭,輕輕地笑着說道:
“喫飽了,我們走吧。”
說完之後,兩個人來到了飯店門口,此時是十二點多,阮棠說道:“我的車停在公園那邊,你跟我一起去吧?”
阮棠說的方向,需要從公園穿過去,而公園裏面……兩個人散步,不由得讓沈勝利又是有些想入非非了,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動。
但是剋制不住也得剋制,他強行將自己心中的激動和興奮給壓制了下去,裝成一副面不改色的樣子,輕輕點了點頭。
兩個人慢慢的順着公園走着,這一路上沈勝利不斷地想要嘗試着,有一些肢體上的觸碰,但是都被阮棠給躲開了。
“你是宋南衣的舅舅,而宋南衣是我的朋友,按理說你也是我的長輩。”
阮棠這麼說道。
而沈勝利笑了笑:“你這麼說就見外了,我雖然輩分大,但是年紀上,我們大不了多少。
咱們的年紀,我看倒是正好挺合適的。”
沈勝利說完這句話之後,阮棠站住了身子,輕輕地嘆息了一下,跟沈勝利唸叨着:
“你對我的心思我知道,但是你是有家的人。
你只能拿我當朋友看,不應該有別的想法。”
之所以站穩身子,是因爲阮棠想給沈勝利一個機會。
如果他能懸崖勒馬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此時正前方,是一片陰暗的小樹林,這樣的小樹林之中,經常有情侶做一些事情。
而剛纔沈勝利遠遠地看到了小樹林,就已經是咽起了口水,從剛纔開始,就已經是無比的期待了。
但是現在阮棠突然站住了身子說這種話,卻讓沈勝利有些不耐煩了,下意識的說道:
“東西也收了,飯也吃了,現在都走到這兒了,你居然跟我說這種話,裝特麼什麼清純呢?”
這句話是着急的情況之下脫口而出的,而在說完之後,沈勝利瞬間就意識到了自己說錯話了,緊忙繼續說道:
說是這麼說,但不過是花言巧語而已,怎麼可能真的去做啊。
況且,剛纔說的那番話,已經讓阮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沈勝利的一番話,真的將她給惹惱了,原本還打算給他一次機會的,但那是現在看來,似乎也沒有那個必要了。
想到了這一點,阮棠轉身,再次朝着前方慢慢的走了過去,卻沒想到就在這時候,沈勝利直接從自己的身後一把將自己給抱住了。
“讓我好好的抱抱你吧,我付出了這麼多,我這麼愛你,你還感覺不到我的心意麼?
我付出了這麼多,你也應該有所迴應了吧,不求別的,讓我好好的抱抱你就行了!”
雖然這麼說着,但是沈勝利的雙手卻並不老實,不斷地上下動。
而阮棠則是尖叫了一聲,迅速的朝着樹林之中跑了過去。
可是阮棠的速度哪兒能比得上沈勝利,沈勝利再次將其拽住,咬着牙,看上去竟然帶着幾分猙獰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林子裏,鑽出來了一大羣人。
其中不乏沈勝利的熟人,還有沈勝利家孩子學校的老師。
更是有一大羣拿着相機的人,刷刷刷一道道白光閃過,沈勝利根本都沒來得及閃躲,直接就被拍上了。
而這些人之中,爲首的一個正是宋南衣,此時的她冷冰冰的盯着沈勝利看着,剛纔雖然在林子之中,但是沈勝利的聲音很大,周圍的這些人估計全都能夠聽得到。
此時那些出現的人,全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盯着他看,好像正在一下一下的撕裂這些人虛僞的面孔一般。
一陣陣涼風吹過,樹林下是那麼的陰冷,沈勝利覺得透心涼。
這些人之中的領頭者,自然就是宋南衣,這麼多人全都是她聚集過來的。
而那些拍照的,是她拜託自己的那位記者朋友,找的一些幫手,這樣一來的話,震懾力會變得更強一些。
此時沈勝利的嘴脣顫抖,慢慢的,他全身都開始輕輕地哆嗦了起來,此時發生的一切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讓他一時之間無法反應過來。
那麼現在的這種情況,怎麼辦?!應該怎麼辦!
那些人的眼神好像在撕裂沈勝利虛僞的面具一樣,如同小丑一樣,將身上那滑稽的衣服和麪具一層層的剝下來,露出了醜陋而有鮮血淋漓的真實。
這個瞬間,沈勝利的身上就好像有無數的螞蟻在爬一樣,根本不想着怎麼解釋了,只想着趕快逃離,趕快逃離此時的這個恐怖的地方。
“你們……你們害我!你們害我!”
說完之後,沈勝利惡狠狠地朝着阮棠和宋南衣看了一眼,然後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若是剛纔的話,阮棠還會覺得沈勝利可憐,然而現在不會了,這是他應得的。
本來就不應該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