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顧青裴是最年輕的指揮官,是年輕人的榜樣。
不知道多少年輕人的眼睛都在盯着他看着,以他爲榮,以他爲前進的方向和動力。
現在他剛剛當上指揮官沒多長時間,要是犧牲的消息傳出去的話,難免會讓軍心動搖。
也是不想讓那些以他爲榮的年輕人這麼快就失去信心。
此時看着這樣的宋南衣,王敬之想起了曾經自己看到的那些生離死別,想起了自己戰友從身邊離開的場景。
他輕輕地拍了一下宋南衣的肩膀,唸叨着:
“不要強行控制自己的情緒,你覺得悲哀的時候,就應當哭泣,哭出來吧。
忍住悲傷不是什麼好主意。
哭吧丫頭,哭出來之後你會覺得舒服很多。”
在王敬之的這句話說完之後,宋南衣好像終於忍不住了,那眼淚就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不斷地落下。
心中的情緒,悲傷,彷徨,孤獨,全都瘋狂的宣泄着。
洪水決堤,不可收拾,無法抑制!
就這麼哭泣着,也不知道哭了多長時間,有多少眼淚流淌出來,宋南衣好似終於覺得舒服一些了。
王敬之本以爲這哭泣的時間會更長一些,而哭泣之後宋南衣肯定會處於一種崩潰的狀態。
但是並沒有如此,在哭泣之後,宋南衣的情緒看上去反而是變得穩定了下來。
她變得很冷靜,擦乾了淚水,看上去是那麼的淡然。
淡然的讓人覺得恐懼,讓阮棠和王敬之更加擔心。
主要是這種淡定的情緒太反常了,王敬之擔心宋南衣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而王敬之深吸了一口氣,坐在了凳子上,看着宋南衣,觀察着她的狀態。
阮棠也是同樣如此,兩個人都在擔心着。
衆人沉默了片刻之後,宋南衣站起身來,似乎是準備離開了。
而看到了宋南衣有所動作,王敬之迅速的站起身來,衝着宋南衣說道:
“這兩天就先別去上班了,反正醫院的事情也忙的過來。
我讓阮棠去幫你請個假,你就在我這裏小住幾天吧,怎麼樣?”
宋南衣的冷靜讓阮棠他們擔心,所以纔想着將宋南衣給留在家中。
不然的話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的話,他們肯定會無比的愧疚!
而宋南衣卻輕輕地搖頭,唸叨着:
“我要去顧青裴家裏看看,按照王爺爺您所說的,這個時候通報的人應當已經到了顧青裴家裏,也就是說顧青裴的家人現在什麼都知道了。
我要去看看他家中的老人,看看有什麼能幫上忙的事情。”
這是人之常情,既然宋南衣這麼說了,王敬之他們自然也就不好多說什麼了。
但是王敬之卻還是說讓阮棠陪着她,這樣一路上也能有個照應。
這個事情雖然宋南衣推辭了一下,但是看到兩個人全都這麼要求了,自己也就不好拒絕了。
同時她的心中也知道,這兩個人是爲了自己好的,仍然是擔心自己會出什麼問題。
宋南衣同意了之後,阮棠就大致的收拾了一下。
兩個人的眼睛還全都是紅腫着的,呼吸之中仍然帶着幾分顫抖,但是卻就這麼出發了。
而在南城一座倉庫之中,九爺在房間之中閉目養神,而小白從外面敲門,在九爺開口之後,走了進來。
小白微微的低着頭,衝着九爺說道:
“上次您讓我找人盯着那個叫顧青裴的事情,我已經找了幾個兄弟去辦了。
最近他們帶回了消息,有人說那個叫顧青裴的已經死了,在南邊的一個地方死了。”
九爺原本眼睛正微微的眯着,聽到了這話之後,眼睛猛然睜開,問道:
“死了?就這麼幹脆的死了麼?”
而小白仍然低着頭,有些神祕的繼續說道:“這只是其中的一個說法,但是弟兄們還似乎聽到了一些不同的說法……”
說完之後,小白湊到了九爺的身邊,輕輕地嘀咕了起來。
而宋南衣和阮棠走出門之後,直接奔着顧青裴的家中而去。
不光是顧青裴家裏那邊,還有他師父昆布那邊。
宋南衣想着通報的人應當不可能去昆布那裏,但是作爲顧青裴的師父,昆布有知情權,也應當過去看看吧……
不過這都是後話,現在宋南衣的心中還想着別的事情。
或許,是還抱着一絲僥倖吧……
總而言之,現在的宋南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心中在顫動着,輕輕地抽搐着,表面上也是做出相當平靜的樣子。
這個時候,她更需要讓自己冷靜一些,因爲需要去面對那些悲傷的人。
同時她的心中有些疑問,有些事情需要思考,必須要保持清醒的思路,將這些需要思考的事情好好的思考清楚纔行啊……
心中呈現出來這些想法之後,宋南衣正準備開車,但是阮棠卻說宋南衣現在這個情況不適合開車。
阮棠開車,宋南衣就在旁邊坐着,幫着阮棠指點道路,應該如何前行。
阮棠其實狀態也不怎麼好,但是她自認爲自己沒有宋南衣那麼值得擔心。
剛開始出門的時候,阮棠還擔心南衣會去別的地方呢,但是好在並沒有,在宋南衣的指點之下,阮棠直接來到了顧青裴的家中。?
此時來到了顧青裴的家門口,宋南衣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但是仍然感覺到了那種悲傷的氣氛。
這就好像是在阮棠的家中感覺到的那些氣氛一樣。
雖然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什麼都沒看到,可是卻就是能夠有這樣的感覺。
似乎是冥冥之中的一種直覺一般,好像有什麼聲音在呼喚着自己一樣。
甚至看着周圍的空氣的時候,好像都能夠感覺到壓抑和沉重。
這讓宋南衣的呼吸也是變得困難了起來,這種沉重,讓人下意識的喘不上氣來。
可能是因爲宋南衣長期在醫院之中工作,對一些氣氛變得相當敏感,所以才能夠感覺到這些微妙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