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陸少的隱婚罪妻 >第507章 我不需要你的懺悔
    “我走了,照顧好自己!”

    “尤其是照顧好肚子裏的寶寶。”

    季夜白轉身,再沒說一句話。

    他就那樣挺直了身姿,孤傲的、倔強的、帶着落寞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變得遙遠。

    早晨的光落在他堅挺的後背,明明是溫暖的。

    可不知爲何,南溪望過去時卻總覺得他身上纏繞了化不開的愁緒,就連那個身影也顯得格外憂傷和孤獨。

    或許他說的對。

    因爲這一次,她心裏突然涌起一種感覺。

    這好像真的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面了。

    季夜白剛從警局出去,迎面就看見了陸明博。

    他不想和陸明博說話,所以故意饒開了。

    但陸明博卻一把捏住他的手:“我們談談!”

    “談什麼?”

    季夜白眉眼冷淡的望着他,語氣冰冷的沒有一絲感情。

    “如果是放過你的兒媳婦,那就不必了,你知道的,我和我媽向來狠毒,從來都不是一個善人。”

    陸明博抓着他的手卻沒有鬆開。

    他堅定的表示:“所有的條件都可以談。”

    兩人走到了旁邊的空地裏,季夜白依然冷淡至極。

    就在這時,陸明博突然開口:“我知道我現在說一千句一萬句懺悔的話,你也不會原諒我。”

    “但見深出事了,思穆和念卿還小,南溪肚子裏還懷着一個孩子,她不能在這裏呆下去,更不能被判定爲兇手,否則孩子們的一生就毀了,我也沒法響見深交代。”

    “這些年,你怨我,恨我,要的無非就是出口怨氣,尋個痛快,既然如此,我成全你。”

    季夜白勾脣,料峭着寒意的問:“成全?你怎麼成全?”

    空氣一下子變得窒息起來。

    就在季夜白以爲陸明博已經放棄的時候,突然,他蒼老的聲音艱難的開口:“如果我跪下向你懺悔呢?”

    季夜白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你會嗎?”

    陸明博抿着脣。

    突然,他屈膝,向前邁出了一隻腿。

    很快,那隻腿彎曲着貼在地面上,緊接着,下一隻腿也已經做出彎曲的姿勢。

    季夜白雙眼猩紅,他緊捏着拳,心裏瘋狂的翻動着,咆哮着。

    那雙眼睛,更是死死的,一眨不眨的盯着陸明博。

    眼眶裏,泛着紅,有晶瑩的東西在陽光下肆意的閃動着。

    最後一刻,他強忍着怒意,一把拂開陸明博:“你別白費心機了。”

    “我告訴你,別說下跪,就算你跪在我面前三天三夜,頭都磕破了也沒用,我不會繞過南溪的。”

    說完,季夜白轉過身,大踏步的離開了。

    那雙眼睛,迎着風,流了幾滴晶瑩的淚珠。

    只是很快被風吹散了。

    陸明博不是在求情,相反,他口中的每一句話,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在割他的肉,放他的血。

    讓他痛入骨髓。

    明明是同一個父親,他可以對他不聞不問,討厭至極。

    對陸見深,卻可以付出到這個地步?

    可笑嗎?

    他一個父親竟然爲了一個兒子向另一個兒子下跪求情,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可那又怎麼樣?

    陸明博還是做了。

    也是這一刻,季夜白徹底領悟。

    有些人,從一出生就是命運的寵兒,有爸爸疼,媽爸疼,媽媽愛。

    而有些人,就算你窮盡一生,也得不到父母的呵護和愛。

    “季夜白啊季夜白,你輸了,輸得徹徹底底,明明白白!”

    獨自坐在車裏,他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

    煙霧很快繚繞起來,那張臉也逐漸變得朦朧起來。

    不記得過了多久,身上的疼痛愈發清晰。

    他掐斷了煙,伸手去拿藥,藥盒打開的那一刻卻發現已經喫完了。

    伸手,他摸了摸身上開藥的單子,他想着,這次應該再去多開點兒藥,時間或許能支撐得長一點。

    可摸了摸,卻發現口袋裏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仔細想了想,或許是那天在咖啡館裏掏東西時掉了吧。

    仰着頭,他任由自己躺在座位上,好捱過這陣疼意。

    額頭上的汗水滲的越來越多,身上也越來越疼,越來越難受。

    季夜白就那樣咬着牙,忍着。

    許久後,他用紙擦了擦額上的汗水。

    至少這陣疼痛捱過去了。

    南溪說的對,陸見深上那趟飛機都是他的謀劃。

    他算計了一切能算計的因素,然後把剩下的都交給老天爺。

    甚至在陸見深上飛機的那一刻他還在告訴自己,不怪他,一切都是陸見深自己的命數。

    所以,聽天由命是最好的回答。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

    事情就是那麼巧。

    飛機真的出事了。

    可那一刻,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想象的快感和愉悅。

    他不高興,不興奮,也沒有絲毫成就感。

    反而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他得到了什麼呢?

    仔細想想,除了失去,他好像什麼都沒有得到。

    還有,南溪肚子裏的孩子是出乎他意料的。

    誠然,他可以對所有的人動手,卻沒法對南溪下手。

    他得承認,在那麼一些時刻,自己對她是動過心,有過愛的。

    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的人生裏能遇見這樣一個女子,或許他不會再一意孤行下去。

    但最觸動他的,是她肚子裏的寶寶。

    陸見深沒了,如果南溪也成了一個兇手,他簡直無法想象這個孩子出生後會面臨怎樣的人生。

    還有那對雙胞胎,他們會瞬間成爲這個世界上最可憐,最孤獨的人。

    就像當初的他一樣。

    他的童年,太孤獨,太不幸了。

    每一個孩子都不應該重蹈覆轍,每一個孩子都應該是幸福的,快樂的。

    他沒有辦法治癒自己的童年,但能治癒別人的童年。

    所以,他早就想好了,一定要讓南溪平安出來。

    只是很多話,他不能說。

    歇息了許久,季夜白開車去昨天的咖啡店找自己掉下的藥單。

    但是,店員的回答卻讓他愣住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把東西交給那天和我一起來的朋友了?”

    “對,我有託他轉交給你。”

    “好,我知道了。”

    回到車裏,季夜白立馬撥通了周羨南的手機。

    “我的東西在你那兒吧!”

    “對。”

    “那見一面吧,還是這個咖啡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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