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崛起烽燧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建章監
    舊都長安在大乾長安城西北方,蕭條破敗的舊都城是大乾被衙禁軍的駐地,而在舊都長安的西側則是建章宮。

    羽林掌送從,次期門,名曰建章營騎,後更名羽林騎。又取從軍死事之子孫養羽林,官教以五兵,號曰羽林孤兒。

    建章宮是歷代羽林的精神信仰,但是現在卻滿是荒草,狐兔狼奔。

    隆盛十三年四月初。一道口諭自東宮傳出。

    “監國令,置建章監。”

    軍策的誕生,讓勳貴們趨之若鶩,但是這本軍策至今觀看之人除了那些老一輩的將帥之外,只有勳貴中的嫡子嫡孫不到兩百人看過。

    但僅僅只是看過。隆盛十五年對外用兵,是大乾勳貴與朝堂達成的約定。爲此貴族利刃割肉,一次冬狩清理了三分之一的爵位。

    聖人趙鈺民在三月底連封十二縣侯,自此勳貴皆有爵位。十二將門自此歸心大乾,十二將門的名頭丟給了十二傳世。

    貴族們也沒有反對,年前冬狩失血太多。

    軍策的誕生,也多虧了這些新封縣侯的幫助。

    理清了各道折衝府的勳貴們,現在有了新鮮的血液補充,現在需要更進一步,文臣們有國子監,大乾勳貴和軍方不分彼此,也需要有自己的傳承之地。

    軍國大事,不可私授,於是五位國公深夜入東宮。

    聖人忙於內政,現在新置一座軍衙,只怕又會引起文官的反對,因而太子趙載承索性動用東宮監國的權柄,先把事情落在實處。

    聖人當勤政節儉,不可奢靡鋪張,因而聖人雖爲一國之君,手頭上可以動用的錢財極爲拮据。

    戶部掌國庫,這是大乾的錢,不是聖人的錢,孟浩新任戶部尚書,也是個貔恘性子,似乎歷任戶部尚書都是這樣的性子。

    其實不然,孟浩爲人灑脫,言談文雅,孟浩年輕時就讀國子監算學,十七歲以算學科進士入戶部,二十多年時光,從青蔥少年到鬚髮花白,靠的是他安分守己,兢兢業業,這才走到了戶部尚書的位置。

    當然朝堂上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人也是他,因爲他知道戶部的每一文錢來的都不容易,民脂民膏,取之於民,用之於民,這是大乾戶部尚書的傳承。

    聖人只要調撥一次國庫,便會有第二次,因而歷代戶部尚書總是時不時“剋扣”聖人的月俸,以此來劃清國庫和內帑的界限,這是戶部和君王的默契。

    聖人趙鈺民也知道要想新設一座軍衙,其中花費,內帑承擔不起。

    而若是動用國庫,朝堂上也無法通過。

    因而這件事由太子趙載承出面做好。

    大乾朝堂優待太子,因爲儲君可以犯錯,可以失敗,聖人不可以,大乾君臣在對於儲君的培養上從來都是不遺餘力的。

    只是一旦太子趙載承繼承大寶,今日聖人趙鈺民的今天便是太子趙載承的明天。朝堂上的重臣們又會偏愛下一位儲君。

    “太子定下章程了沒有?”隨着年齡增長,太子趙載承理政能力的提高,趙鈺民越發感覺到了朝堂上衆多大臣對他的防備。

    揪掉桌上小松有些發黃的松針,這無根之木總是活不久。

    “回聖人,五位國公去了一趟東宮,想來已經有了章程,東宮昨日調撥了十萬貫的錢糧,長安令和萬年縣令接到監國令,僱傭民夫前往建章宮營建。”內侍小聲地回答聖人趙鈺民的問題。

    人過四十,精力大不如常,聖人趙鈺民這些年逐步將九寺五監交給了太子,太子趙載承也沒有辜負大乾君臣的期待。

    “見過太子!”河邊小謝,蘇策抱着女兒嘟嘟,沒想到太子來到蘇莊,這些日子長安城都在議論新置的建章監,但是隻見建章宮舊址被推平,卻不見新建,建章監的主事之人也沒有定下來。

    “你這裏倒是清閒,嘟嘟是吧,還是第一次見你,喏,送你了!”太子趙載承看着蘇策抱着閨女也不見行禮,只是如同老友相見,就知道到蘇莊算是來對了。

    新衙門便是新的一股勢力,想要插手的人太多了,東宮每日拜訪的人太多了,趙載承便出了東宮,想到蘇莊就在渭水旁,離得不遠便過來了。

    嘟嘟雙手捧着一塊玉牌,放在嘴咬了一下,不能喫,讓小丫頭有些失望。這是剛纔太子趙載承從懷裏掏出來的,只是出入東宮的青玉牌,不算逾越。

    “謝過太子,秋菊!”蘇策喊了一聲丫鬟,讓丫鬟把嘟嘟抱走。邀請太子在河邊小謝外木臺的躺椅上坐下。

    太子趙載承沒穿冕服,只是尋常富貴公子打扮,身爲勳貴,雖有君王家臣的戲言,但兩者卻不是主僕關係。

    因此蘇策對於太子趙載承的到來,既沒有迎接,也沒有可以恭維,只當是朋友來訪,太子趙載承也沒有覺得蘇策失禮。

    若是這般打扮去了國公府,喫飯的時候估計都會被打發到小輩的桌子上。

    監國太子只是身份,身份之外,太子趙載承只是趙載承這個人。

    “倒是悠閒的物件!”太子趙載承躺在躺椅上,第一次坐,卻不妨礙趙載校學着蘇策有樣學樣。

    跟隨太子的內侍揮退了蘇莊的人,茶點被擺上了兩把躺椅中間的矮桌上。東宮的旅賁軍穿着武袍圍繞在河邊小謝周圍警戒。

    這時候眯着眼睛的趙載承緩緩說道:“當止則止,終身不恥,知足者常樂,蘇策你倒是懂得明哲保身!”

    蘇策聽出了太子語氣中的煩躁,只是很多事情入了局,便是身不由己:“長安的水太深太混,雙親妻女安危,蘇莊一莊之人的安康,皆系與策一人身上,策不立危牆。

    若有戰事,策爲府兵,府兵當死於邊野,馬革裹屍,若是身隕,也是歸宿。<spanstyle>谷</spanstyle>

    長安城終究不是府兵的歸宿,北衙六軍,南衙十六衛,多少兒郎被長安城迷住了眼睛,這些年南北兩衙府兵有幾人沙場飲血以踐府兵之責。大好兒郎,互相攻伐,殞命橫刀。”

    蘇策的一番話說的很是決絕,絲毫沒有在乎聽他話的人是大乾儲君。

    一個十七歲新封的縣伯,若是其他人在蘇策的位置,現在恐怕只想起邊釁,好來積累功勳。

    但蘇策則不去爭權奪利,一個百果釀短短几年積攢下來的財富足矣讓人側目,但蘇策拜師李思哲後,陸陸續續的有超過十萬貫的金銀以李思哲的名義送往了各個折衝府,昔年戰隕的安北都護府將士家小都收到了這筆錢,均下來數目不多,但這份心其他人沒有。

    李思哲的郡公爵位未嘗不是沒有資養戰隕部下家小的因素在裏面,蘇策出了力,卻沒有落下名,這纔是趙載承今天來蘇莊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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