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你怎麼不反擊啊,這傳出去了還不得說我欺負你呀!”顧明貞的聲音如鬼魅般。
挑釁的聲音,嘲笑的聲音,源源不斷的從四面八方涌來,她的婢女也躲得遠遠的。
顧清漪只覺得渾身都疼得厲害,第一次覺得活命居然這麼難,她從穿越過來到現在多少次險象環生,她不甘心就止於此。
想到這裏,身體裏突然迸發出一股力量,她瞅準了時機,趁着顧明貞揮鞭的時候,直直衝了過去。
顧明貞顯然沒想到已經奄奄一息的人還有能力反抗,被抓了個猝不及防。
顧清漪緊緊抱住顧明貞的腰,兩個人狠狠摔在了地上,不過這次是顧明貞墊底。
嬌小姐哪裏喫過這樣的虧,當即痛得驚呼出聲,“啊!我的後背!好疼啊!”
躲在門外觀戰的丫鬟含翠看到這裏,立馬跑着去找夫人告狀。
顧夫人趕到的時候,顧清漪正在和顧明貞扭打在一起,兩人皆是狼狽不堪。
“都給我住手!”李嬤嬤得了指令,上前嚷嚷道。
顧清漪餘光掃了來人,鬆開了握着顧明貞領口的手,可顧明貞還不撒手,直到看見了她母親的一片裙角,才停了動作。
“母……母親。”
要知道,這顧明貞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顧夫人,只要見到顧夫人,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
“堂堂大家閨秀,這是成何體統!”顧夫人看着顧明貞渾身是土的樣子,心疼得不行。
可礙着這麼多人的面,又不好表現的太明顯,“你倆都跟我進來。”她走進了主廳。
顧明貞瞪了一眼顧清漪,“你等着!”然後也乖乖隨着顧夫人而去。
顧清漪冷笑一聲,她倒要看看,這顧夫人要怎麼評判。
“你倆誰先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顧夫人坐在主位上,看着地上跪着的女孩們,問道。
還以爲顧清漪會搶,顧明貞跪着向前了幾步,“母親,是三姐姐說要和我切磋!”
結果她說完了,顧清漪也沒有任何反應,她一身白衣沾滿了塵土,鞭痕錯綜交雜在瘦弱的身軀上,血跡斑斑。
直挺挺地跪在那裏,不怒自威。
顧夫人盯着顧清漪,又看了看自己的小女兒,鮮明的對比刺痛了她的眼睛,心中怨恨,憑什麼一個野種要比她的女兒有風骨。
“貞兒又惹了什麼禍啊?”不知誰喊來了顧將軍。
聽到一家之主的聲音,顧夫人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稍縱即逝。
這些都被顧清漪看在眼裏,她在觀察着每個人,試圖摸透他們的秉性。
“爹爹!三姐姐欺負貞兒,嗚嗚嗚……”這顧明貞一見到顧將軍,就好像見到了救世主般,忙從地上爬起來,衝到了慈父懷中。
瞧着小女兒蓬頭垢面的模樣,顧將軍頓時火冒三丈,“誰!誰敢欺負我的寶貝女兒!”
“是三姐姐要和貞兒切磋,但招招致命,若是母親來晚了一步,您怕就見不到女兒了呀!”顧明貞信口拈來的本事實在是高。
“什麼,竟有此事?”顧將軍這纔看到跪在一側的顧清漪,眼中厭惡之色毫不掩飾,“小小年紀,怎麼如此惡毒,連自己的妹妹都下得去手!”
這樣的偏袒都在顧清漪意料之中,這也是她一句話不說的原因,因爲說了也不會有人信,也就放棄自取其辱了。
兩個女孩子中,明顯是顧清漪傷勢嚴重,顧明貞不過是擦破了些皮。
“將軍,我看她們不過是孩子間的嬉鬧,您就別罰清漪了。”顧夫人笑着出來打圓場,不過這話卻是十分有趣。
顧將軍冷哼一聲,“給你妹妹道歉,今日便作罷。”
是非不分也就算了,現在還讓她低頭?
顧清漪表示叔能忍,嬸絕對不能忍!
“女兒不知何錯之有,爲何要和妹妹道歉,是妹妹主動上門切磋,也說了後果不計,怎的現在又換了說法?”
顧清漪的辯解好似火上澆油,氣得顧將軍上前一腳踢倒了她,“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還敢頂嘴!”
顧夫人假模假樣地拉住了顧將軍的胳膊,勸道:“將軍,清漪她剛剛回府可能不懂規矩,您別生氣。”
“哼!我看她是在外面學了壞習慣回來,來人!從今日起三小姐禁足清心苑一月,也不許人探望!”
說完,顧將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清心苑,顧清漪看到顧明貞衝她吐了舌頭,宣告着她的勝利。
等人都走光了,顧清漪慢慢從地上坐起來,揉了揉胳膊,剛剛那一腳很重,左臂已有大塊淤青。
蘭花和蘭芝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要扶顧清漪,但卻被顧清漪拒絕,她強忍着疼,踉踉蹌蹌站起來。
冷冷的看了兩個丫鬟一眼,譏諷道:“你二人若是不願意伺候我,大可去找李嬤嬤去換了差事,我絕不強留。?”
兩個丫鬟互看了一眼,搖了搖頭,蘭芝先開了口,“小姐,我們若是離開這裏,會被李嬤嬤打死的,將軍府最忌諱挑工了。”
蘭花也附和着說:“是啊小姐,我們雖然不願意留在這裏,但是比起被打死,還是留在這裏坐冷板凳好些。”?
顧清漪被氣笑了,雖然兩人對她也是赤裸裸的嫌棄,但好在真實。
“那我們就各顧各的吧,你倆不需要伺候我,把分內的工作做好就行,等時機一到,我就找李嬤嬤把你們調走。”
說完,顧清漪也不再看她倆,一瘸一拐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到桌面上的白瓷瓶,她不禁自嘲道:“幸虧還有這金創藥。”
不過這受傷面積太大,等都塗上了,這瓶子裏也就沒剩多少了。
顧清漪從沒想到自己也會有如此狼狽的時候,如果現在不是夏天,她還有把握挺到痊癒,但是天這麼熱,又沒有藥,還被關了禁閉。
原主這狠心爹是存心要讓她自生自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