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清河部落的弟子，他可以殺，但沒必要。
要是都殺了，他幫洛水部的意圖就太明顯了。
他不怕犁皋發現什麼，但洛水部衆人不能知道真相。
至少現在，他還不想坦白自己是個紫氣武者。
犁皋聽完，當場面如死灰。
他和雲鄔一樣，都是各自所屬陣營中中等偏上的強者。
說白了，就是一個大集團內高不成低不就的老員工。
這樣的地位，其實很尷尬，往上看，沒有話語權。
往下看，又覺得不值得，高不成低不就。
這些弟子，就是他半生的心血，只有當帶領弟子們，爲他們傳道受業時，他纔會覺得自己是個有價值的人。?
所以在最後關頭，他明知是死，還是選擇留下。
即便活着回去，清河部落也再沒有他的容身之所。
而這種感覺，是刑雷三兄弟目前無法體會的。
他和雲鄔因爲身份對等的關係，彼此鬥了許多年。
當沈默說出將這些弟子交給洛水部的人處理時，他的心就死了。
以雙方對立的立場，這些弟子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
他看向雲鄔，一字一頓道：“成王敗寇，今日是我清河部落時運不濟，得罪了這位前輩。
不過，等到了排位賽的戰場上，我清河部落的兒郎，一定會爲我們報仇。
那個時候，我今日之下場，也是你們的……”
這是犁皋最後的遺言，說完便自斷了心脈，當場喪命。
“老師！”
弟子們在後方悲痛大哭，個個滿眼恨意的盯着沈默，盯着雲鄔等人。
當雲放眼望去，這些弟子絕大多數又低下了頭，不敢與他對視。
“小九！小八！你們怎麼看？”
他現在幾乎可以確信，這位前輩的心，還是向着洛水部的。
這大概，是因爲萬花谷屬於洛水部的原因。
不管怎麼說，這一戰，是洛水部贏了。
雖然也他也付出了幾個弟子的生命作爲代價，可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史無前例的大勝。
“啊？”
雲九顯得心不在焉，擡頭看了一眼，隨口道：“殺了吧。”
另一邊，雲別冷酷道：“斬草除根！”
“好！”
雲鄔終於下定決心，沉聲下令道：“孟雲長，殺了他們，一個不留，然後我們去找回少師！”
孟雲長二話不說，帶人和清河部落的弟子纏鬥在了一起。
洛水部的底子，個個士氣如虹。
反觀清河部落的弟子，因爲幾個老師死去的緣故，士氣低落到了極致。
雙方的戰鬥力，已經不在一個層級，加上沈默此前給的靈液還在，這一戰已經沒有任何懸念的。
沈默看了一圈，待確定刑雷三人不會回來後，一言不發往小山後面走去。
等這裏的戰鬥結束後，雲鄔就會帶人去找他，到時候要是找不到他，不好收場。
“恩人！”
雲鄔在後方喊了一聲，一瘸一拐的走來。
到了沈默身後，他鄭重抱拳道：“多謝恩人今日搭救之恩，在下洛水部天驕營第五院老師雲鄔，恩人若是在外面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儘管開口，我們兄妹三人一定竭力而爲。”
沈默回頭瞥了他一眼，“你想多了，本王沒有救你們的打算，只是他們太不識趣。”
不領情……
雲鄔尷尬一笑，心中更加肅然起敬。
這纔是世外高人該有的姿態，淡薄一切，潛心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