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超模是怎樣煉成的 >011返璞歸真
    bgafliquevierge非洲鼓樂

    雖然起得早,困得熬人,但好在路途遙遠,路上還能逼自己忍着顛簸眯一會兒。大約三四個小時之後,陽光開始刺眼,車隊七轉八轉進了一片紅灘河谷在邊沿停下,攝影燈光一挽褲腿扛着器材去了,連導師們都在跋涉泥地,女模們面面相覷,也只好一咬牙,蹚着泥濘頂着強光艱難地前行,唉聲嘆氣。

    雲華提着鞋光腳走路,輕鬆而享受。

    她很喜歡這種自然的環境,給心靈以豐沛的生長空間,她甚至想就地一躺,融進泥土氣息中。

    雲華想起小時候讀過的神話,秩序的建立與破壞、創造的蓬勃與滅絕,種種永恆矛盾均來自於地母蓋婭。巨人泰坦雙腳離地就變得軟弱,接觸到土地就獲得源源不斷的豐沛力量。聖經上帝,上古女媧,不都用泥土造人嗎

    她潛意識裏對這片原生的野蠻土地覺得親切,像遵從某種內心的召喚。

    走了不多時,出現一片水域,黝黑的艄公划着獨木舟悠悠地在渾濁水面上駛過,人和水暗沉在一起,選手們遠遠看到,這才意識到已經進了原始部落的領地,緊張地嘰嘰喳喳。

    “誒你們看那個人,到底穿衣服了沒”

    “這種蠻荒的地方,節目組進駐會不會被當成侵略者”

    “非洲還是一夫多妻制吧,聽說女人特沒地位,就是生育機器。”

    “節目組來這兒幹嘛啊鑽木取火的野蠻人能懂什麼叫時尚嗎”

    雲華自始至終處於遊離在小羣體之外的狀態,不參與討論,安安靜靜地聽,仔仔細細地琢磨,她委實不瞭解非洲,也不清楚節目組來這兒的用意,只是無端覺得內心放空,節奏放緩,迴歸寧靜。

    船搖近了,選手們好奇地打量,那撐船的船伕穿了件棉麻質感的褐色長袍,脖頸上掛着骨質項鍊,目光溫和,倒不像是未開化的人種,也就紛紛放了心,上了“賊船”。

    臨近目的地,船尚未完全靠攏,涌上來黑壓壓一羣男女老少部族土著人,每個人臉上都帶着好奇的表情,感受不到敵意,卻也不由得令人噤聲。

    雲華壯着膽領頭下了船,其他人試探性地跟在她身後,人羣自動分出一條空道。她邊走邊觀察,視野裏撞入海量陌生的風物。

    爲首的是個精壯的年輕男孩,大概是首領一類的人物,頭上戴着斑斕的羽毛冠冕,上身袒露,下半身圍着獸皮。他身旁則是個靈秀的黑人少女,滿頭紅色小辮子,像是在髮絲裏摻了河灘紅泥編起來的,塑形灑脫。

    雲華眼前一亮,順口跟身旁的李藥師說。

    “你看那個髒辮兒,這纔是真朋克。”

    李藥師深以爲然地點點頭,“有眼光,這個是符合流行趨勢的。”

    “要不是剪短了頭髮,我也想弄一個,真挺酷的誒。”

    “好看不好拆,這可是夏天,你倆月不洗那裏邊說不定就生機勃勃了。”

    雲華不以爲意,笑嘻嘻地打趣。

    “蝨子也復古啊,這不跟瑪麗王后一個待遇嗎。”

    “噫”

    獸皮衣外露出的深褐色皮膚健康而富有光澤,是紐約上東區白人所刻意追捧的美黑。兩人頸間都掛着重重疊疊的珠飾、流蘇穗結與貝殼,雖缺少工業製造的精細,卻也不乏質樸奔放的藝術氣息。

    “藥師你說,波西米亞民俗風還會不會回潮”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跟這個還有一定的區別,波西米亞偏向於原野遊牧文化,人的意味更重,而原始部族偏向於自然圖騰意向,天的意味更重,這就決定了面料和裝飾風格的不同。”

    說起專業來,李藥師如數家珍,一反吊兒郎當的常態。

    “陶土,動物圖案,羽毛,幾何,這些都是可以再重組創造的元素,我認爲在未來的幾年還是有空間的。”

    選手們聽着兩人的對話,思索着時尚界和所見所聞的關聯,由衷地驚歎於這別具一格的視覺衝擊力。

    誰能說眼前這些不是某種時尚態度的體現就連眼高於頂的時尚圈也經常從非洲天人合一的自然文化中汲取靈感,並追捧“黑珍珠”naocabell這種大放異彩的黑人模特呢。

    “這樣說來,動物保護的大傾向,就會決定皮飾和骨牙一類的原材料,很難在成衣中有所體現咯。”雲華若有所思,延伸開來。

    李藥師嗤之以鼻地笑了笑,滿臉不屑。

    “鱷魚birkin還不是配着十幾萬的貨照樣大把人等着要,時尚的本質就是殘忍。”

    時尚的本質就是殘忍,雲華簡直要拍手叫好了,李藥師卻回頭衝攝像機擺擺手。“剛剛那段掐掉,這個是不能播的。”

    ssq聽到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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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也露出微妙的表情。

    “odeardontletthecatoutofthebag”

    他做了個噓的手勢,十分神祕似的。

    “thisisasecret”

    雲華瞭然,只好聳聳肩。仔仔細細地打量,又大致看了看身後的老老少少,她發現了一個細節。黑人傳統長相寬鼻厚脣,而這裏的原始部族相對來說五官並沒有那麼凹凸分明,反而有些亞洲面孔的細緻意味,尤其是剛剛那位黑人少女,簡直可以算得上容貌婉約。或許,是幾百年前中國水手的後裔也未可知

    雲華感到親切,扭頭笑了笑,黑人少女一怔,報以羞澀的一笑,引導一行人向前走去。

    她們走到密林邊緣乾硬的土地旁,黑人少女示意她們席地而坐,方卓爾不滿地驚叫起來。“我衣服很貴的弄髒了怎麼辦”

    黑人少女一攤手,表示聽不懂,氣得方卓爾直跺腳。節目組叫來翻譯,一番交流後,方卓爾心不甘情不願地坐在一張大油棕葉上,猶自嘀嘀咕咕。

    林鶴望用肩碰了碰她,小聲說。

    “你自己看看,你現在跟野人也沒什麼區別了。”

    方卓爾又氣又笑,作勢要把一雙沾滿泥點的腿放她身上,兩人打鬧了好一會兒。

    她們圍坐成一圈,中間坐了位慈眉善目的白袍長者,部落小朋友們排成一隊,手裏抱着高腳鼓發給每個選手,黑曜石般的大眼睛晶潤明亮,直看到人心裏。

    鼓身很輕,是挖空的圓木,蒙着柔韌的皮面,鼓座上雕刻着人像飛鳥,雲華試探性地敲了敲鼓面,迴響空靈悠遠,像敲開一扇天穹,風在鼓裏遊弋,很特別。

    長者在身前放置好高腳鼓,舉手示意用指尖敲擊鼓緣,選手們跟着她的節奏敲擊,鼓聲參差不齊,此起彼伏,慢慢竟也能合攏成一股律動,聲勢漸漸壯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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