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這玉玦不錯，我們把它買下來送給主子，順便求求他別送咱們去那虎穴龍潭吧！”
聲音有點耳熟。
江晚棠偏臉，瞧見兩個俱是一身勁裝打扮的少年少女，頓時一樂，這不是蕭瑾言身邊的暗衛嗎？
她記得好像是叫溫星溫辰？
蕭瑾言要將他們送去哪個虎穴龍潭？
“莫要失禮，這位姑娘已先相中它。”溫星衝江晚棠歉然一笑，很快挪開視線。
她壓低聲音，用只有身畔之人才能聽清的聲音訓道：“我們的命是主子給的，他便是要我們上刀山，我們也該二話不說立刻前往，今後再敢亂說渾話我先打斷你的腿！”
溫辰縮縮脖子，悄聲嘀咕：“知道了，我就隨口那麼一說嘛！”
江晚棠通過脣語猜到他們的對話，彎眉而笑。
他們姐弟，對蕭瑾言極爲忠心，唯一做過的背叛之事，應是前世發現她被貫穿身體釘在宮牆上時，竭力想拔出那柄長劍救她。
溫星那時都急哭了。
拜此所賜，她是笑着閉上的眼。
因爲至少，會有人給她斂屍。
“請留步，”江晚棠慣來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的性格，他們姐弟幫助過她，區區一塊龍玦而已，必須讓給他們：“其實我身上不夠銀錢，你們若是喜歡，便買了它罷！”
橫豎都是送給蕭瑾言的，誰送都沒差！
溫辰猶猶豫豫地看向溫星。
溫星疏淡地笑：“君子不奪人所好。”
目送他們離開元寶樓，進了對面的仙客居，江晚棠收回視線，命思書掏錢把龍玦買下。
正打算再挑選些時興首飾，忽見對面的仙客居跑出個店小二，越過她行到掌櫃面前，邊拿出一張宣紙，眼神邊極爲隱晦地往她身上掃過。
江晚棠詫然挑眉。
那張宣紙，用的是普通生宣，沒什麼特殊之處，唯獨正中間被人隨手蓋了個章，隔得遠，她瞧不清是什麼模樣，可掌櫃捧着它，誠惶誠恐地彎下了腰。
想來，那印章的主人與這元寶樓關係匪淺，又或者就是元寶樓的東家？
眼見店小二打道回府，江晚棠不動聲色地輕拉思書衣袖，思書會意，“小姐，您渴了？水囊在馬車裏，奴婢這就取！”
江晚棠點點頭。
“小人眼拙，不知是貴客登門，”掌櫃把生宣摺好藏入懷中，命人端來五盒首飾，送到江晚棠眼前，“姑娘瞧瞧這些，可有您喜歡的款式？”
江晚棠瞥了一眼，搖頭：“普通。”
掌櫃瞧她的眼神愈發恭敬，沒有半點不悅：“我們店的大師傅新打了一套用紫牙烏鑲嵌的頭面，太過貴氣，無人壓得住。我那時不懂，還罵他做出這等賣不出去的東西，今日瞧見您方纔明白，這頭面就是專爲您打造的……還望姑娘稍後，小人這就將它拿出來贈予您！”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當然，如果獻殷勤的人長得好看，那即便有陷阱江晚棠也可以跳一跳，就怕那人生得慘不忍賭啊！
她想了想，肅聲拒絕：“無功不受祿，掌櫃的好意，我心領了。生意人講究銀貨兩訖，這塊龍玦我很喜歡，銀錢也不必退還，告辭。”
掌櫃不敢攔，默默送她到門口。
江晚棠走向自家馬車，待車簾落下，她掏出順手摸來的生宣，淺淺一笑：“思書，他在哪？”
“奴婢問了店小二，命他去元寶樓的人在三樓的海棠閣。”
“我去會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