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
江晚棠輕笑:“富貴險中求,言公子終日在刀口舔血,應該最明白這個道理纔對?”
她這句話暗藏嘲諷,因爲蕭謹言出現的時機太過湊巧,而且剛剛找出藏在米糧裏的生鐵時,他臉上並沒有意外之色,可見早就知道里面是什麼……那麼他,或者說掌控着西出路線的言家,在其中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
他們會不會也是陷害江遊的其中一員?
江晚棠不知道答案,可是剛剛認出他身份時,她心裏就已經在暗暗猜忌……儘管她並不希望與他爲敵,可若他們真的已站在對立面,她也絕不會手軟!
“我聽說,”蕭瑾言忽而有些遲疑地道:“江大姑娘將要被指婚給九皇子?”
怎麼突然就提起婚約了?江晚棠微愣,面露不解地看向他。
蕭瑾言握着卷書冊,手指繃緊:“九皇子癡傻,你可會覺得委屈?”
若是其他人問這話,江晚棠必然不搭理,可既然是他本人詢問,她還是願意爲他解個惑:“九皇子並非癡傻,只是心智懵懂,何況他生得又那般好看,恰恰與我般配,我爲何要委屈?”
恰恰與她般配?蕭瑾言一陣臉熱,哪怕戴着面具,也急急轉身,不敢再看她。
“你們,”他竭力壓抑着想要上揚的聲音:“的確很般配。”
嗯?這意思是說,他願意娶她?可他不是斷袖嗎?
江晚棠有些疑惑,可轉念一想,宣武帝不喜男風,蕭瑾言既有登天之心,那肯定不能惹宣武帝厭惡,娶個妻子迷惑世人也很正常。
這樣倒是正好,她需要藉助他的權勢,他需要她的掩護,各取所需……當然,前提是他沒有存着想要害安遠侯府的心思。
“你的人什麼時候來?”孤男寡女,江晚棠不想再提勞什子婚事,於是轉移話題。
“我不冷。”
察覺外邊正有巡邏的士兵路過,江晚棠收起夜明珠,庫房裏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四下寂靜,唯獨彼此的呼吸聲縈繞在耳畔。
她有些不習慣,從衣兜裏掏出一包果脯:“言公子可腹餓?我帶了些棗脯,甜而不膩,你要試試嗎?”
“你身上爲何,”蕭瑾言停頓了一下,“……帶着這些?”
“怕餓。”江晚棠誠懇回答。
畢竟差一點就餓死在冰天雪地中,僥倖逃生之後,不往身上放些食物,她就渾身不自在。
蕭瑾言沒再出聲。
江晚棠輕輕咬着棗脯,忽覺一陣細微的風聲,帶着淺淡冷香氣味的外衣,落在她的肩膀。
“女兒家體寒,你披着罷。”
一時摸不準他的心思,江晚棠乾脆受了:“謝謝。”
快把果脯全部喫完時,鎖好的門外傳來“啪嗒”的響動聲,似是有人打開了鎖。
下一瞬,由外推開的門印證她的猜想,可門外空無一人。
江晚棠早已利用書架的掩護,藏好身形,見狀看向不遠處同樣躲藏着的蕭瑾言。
“不是我的人,有詐!”蕭瑾言壓着聲音說道。
“裏面的人,速速出來束手就擒,”果然,秦寅的聲音由外傳來:“我數三下,你若不現身,我只能點火用毒煙來招待你了!”
“你藏好,伺機逃出去,不必管我。”蕭瑾言丟下一句話,不待江晚棠迴應,便坦然邁步走了出去。
空氣中傳來破空之聲,數支羽箭鋪天蓋地地射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