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府四小姐的性子,倒是好生貞烈,”秦珏冷冷瞥了眼救江暖玉上來,此刻已渾身溼透的家丁,“就是人不怎麼幹淨,剛與我快活完,又跟個賤奴在水裏苟且!”
“你怎麼說話!”江安氏正憂心女兒的生死,驟然聽到這誅心之語,恨不得一巴掌呼死秦珏。
可目光落在女兒孱弱的身子上,想到她已不明朗的將來,江安氏到底忍下這口怒氣:“聽秦公子這意思,是不想負責任?”
秦珏當然不想負責任!
今日這狗屁方法,原是江家本家提出來的,明明說好會把江晚棠送上他的牀,可到頭來變成江暖玉不說,這江安氏話裏話外還都是嫌棄他的意思……他哪裏忍得下這口氣?
當然得好好提醒她們,江暖玉已經是個不值錢的破鞋!
“珏有擔當,自然願爲做過的事情負責,”若不是伯父陷入困境,他們暫時還不能跟江家本家撕破臉,秦珏怎麼可能娶勞什子江暖玉:“可夫人似乎不太願意?”
見他話說的好聽,可眉梢眼角都是嫌惡之色,江安氏不由得怒上心頭。
可事情鬧成這樣,已由不得她願不願,爲了女兒的名聲着想,她再度忍下惡氣。
只是心裏頭憋得慌,眼角餘光瞥到一旁的江晚棠,她豁然起身,揚手就一巴掌甩了過去:“你個賤婦,爲什麼不是你?”
爲什麼不是她?
爲什麼要是她?
江晚棠輕鬆躲開她的手,嘴角故意噙上一抹笑容:“大概,是因爲四妹跟秦公子乃天作之合?”
江暖玉是有婚約在身的,天作之合這四個字,自然是嘲諷。
江安氏拔下發髻間的珠釵,拼盡全力刺向江晚棠。
江晚棠再度側身躲開,又故意俯身在江安氏耳畔低喃:“三嬸,人無本事,活該被欺,是你沒教好四妹啊!何況你們若是沒有佈局,四妹會出事嗎?害她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們這些欲害人的……魔鬼!”
是她害了女兒?這句話掠過腦海,江安氏驟然崩潰,捂着臉嚎啕大哭。
“珏從前,小瞧了江大姑娘。”秦珏站在一旁,冷冰冰地說道。
“是嗎?”江晚棠絲毫不將他放在眼裏:“你往後,也沒有重新認識我的機會了!”
眼見江鶴堂一行人匆匆趕來,江晚棠斂起笑意,微微欠身:“祖父,今日府中混亂,想必已沒有心思招待我,我便先行告辭。”
這一聲祖父,喊的是又脆又響,宛如一記耳光,狠狠扇在江鶴堂的臉上。
他眼中浮現出怒色,又很快壓下:“好手段。”
雖只是短暫交鋒,可她確實騙過了他,讓他誤以爲她沒什麼威脅,這才讓江暖玉受了這等屈辱。
江晚棠眨眨眼,像是沒聽到他的話般,自顧自地道:“祖父答應會用請願書救阿爹,我會等着祖父的好消息。”
江鶴堂沉默未答。
落在她身上的眸光幽冷狠厲,像是一條盯上獵物的毒蛇。
“年輕人,來日方長。”
江晚棠本已打算離開,聞言又側眸去看他,毫不客氣地懟道:“祖父日薄西山,日子怕是沒有我長久,得好生保重纔是!”
江鶴堂的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