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江昀強忍心頭不適，扭頭看向齊欒。
“豈有此理！”聞訾滿臉怒色，拍案而起：“這羣宵小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殺朝廷命官，簡直目無王法！”
“那依聞大人所見，”齊欒皺着眉頭看向他：“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聞訾沒吭聲，倒是江昀插話道：“抓常平侯秦寅歸案！”
“你瘋了吧？單憑几句證言，誰敢動二等爵的常平侯？”聞訾當即轉眼瞪過來：“何況陳措還死了，你難道打算跟常平侯說，雖然死無對證，但是我覺得你有罪，所以你必須隨我走一趟大理寺？”
“並無不可。”
“那你去，”聞訾氣笑了，扭頭看向齊欒：“都察院不參與此事，齊大人自求多福！”
言罷，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大理寺，刑部侍郎見狀，也明哲保身地離開。
齊欒正覺一個頭兩個大，又見衙役急匆匆地衝過來稟告道：“大人，徐晨運徐大人……也死了。”
齊欒站起身，臉上終於有了些怒氣。
他能不氣嗎？區區一個陳措，死就死了，總之他會盡力追查兇手，至於結果如何，但憑天意。
可徐晨運不同，他跟次輔徐洹沾親帶故，算是徐家的人。
徐家的人，不明不白地死在大理寺，徐洹焉能善罷甘休？
言家的錢不好賺吶！齊欒在心中哀嘆着，面上則問衙役：“去追刺客的人呢？有消息傳回來沒有？”
“暫時沒有消息。”
“那你們還在等什麼呢？繼續去追啊！還有，派人去請求五城兵馬司協同搜查，尤其是出城的各個關口，務必一一排查！”
“賢侄啊，”等衙役跑遠，齊欒搓着手，看向江昀：“你的建議呢，非常不錯，可常平侯身份不同，沒有陛下旨意，我哪裏敢動他？何況他被火藥炸傷，得在牀上躺個十天半月，咱們不如再找找其他證據？”
自先尚書辭官下野，兵部尚書之職空缺，由常平侯秦寅暫代其職，全權掌管，故發生在兵部的任何事情，都跟秦寅脫不了干係！
這一點江昀知道，齊欒更是清楚，可他們不能光憑揣測就對勳貴動手，眼下除了繼續尋找證據外，確實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可江昀不甘心。
努力一整天，不但沒能洗清阿爹身上的冤屈，反而讓事情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他們到底是在跟一股什麼樣的勢力抗爭？
販售生鐵到嘉峪關，是認真的嗎？
江昀渾身發冷，突然有些明白江遊彼時站在兵部廢墟時的心情，他怕是見到生鐵，對整個兵部失望至極，纔會說出那些話來吧？
嘉峪關，畢竟是他曾經堅守奮戰過的地方，他看着身邊的士兵一個個倒下，以爲他們死得其所，可結果呢？捅入他們身體的刀子，竟是來自被他們用生命保護着的人！
江昀閉上眼，勉強壓下在胸口裏翻騰的怒氣，“好，我再去找證據。”
陳措留下的“三”字，是他眼下唯一掌握的線索，未免意外又生，他必須得儘快找出真相纔行！
將刀重新別回腰間，江昀大步走出順天府，卻見思書快步跑過來：“公子，你可算出來了，小姐她獨自去追那些刺客了，奴婢無能，想跟着但是沒能跟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