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世一身戎裝,在戰場廝殺多年,手中不知沾染過多少血液,故動起手來乾淨利落,沒有半點兒猶豫。
在弓箭手瞧來,她簡直比他們這些真正的刺客,更像刺客。
“你,”弓箭手繃着身體,站在原處沒動。他知道自己逃不了,也知道剛剛不是自己引她入局,而是她請君入了甕,“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誰,這並不重要,”江晚棠輕輕甩手,試圖把沾染在匕首上的血跡甩掉:“我知道你們天煙閣有特殊的傳訊方式,你現在在努力拖延時間,想留下一些訊息給你的同夥……我呢,建議你這樣告訴他們:安遠侯府不好惹,以後見到他們,有多遠就躲多遠,明白嗎?”
弓箭手藏在身後的手微微僵住。
原來他的一舉一動,都被她看透了。
輸得不冤。
“江大姑娘技高一籌,我認栽。”寫完最後一筆,弓箭手咬破藏在嘴裏的劇毒,帶着滿腔不甘永遠地闔上眼。
江晚棠沒有過去阻止他自殺。
天煙閣的刺客都是用特殊方式培養出來,出任務的這些刺客不會得到除目標外的任何信息,且他們即便落在敵人手中,不出一個時辰也會毒發身亡,壓根就套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早知道是天煙閣,她剛剛就不追了!
白白浪費時間。
萬幸的是暗地裏的人毫無動靜,就好似不曾存在般。
“小棠兒!”江昀滿臉焦急地趕來,只聞到濃郁的血腥味,他下意識擋在江晚棠身前,警惕地察看四周:“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他們打不過我,”江晚棠藏起匕首,怕他擔憂,於是沒說實話:“哥,我動作靈活着呢,剛剛引着他們將刀刃砍向對方,他們就死了……那邊那個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服毒自盡了。”
“剛剛聽思書說你跟着刺客跑了,可把我給嚇壞了。我知道你自幼藝高人膽大,但下次再不許這樣孤身犯險,抓捕刺客可不是你的事,是衙門的活兒!”
“哥,”說到衙門,江晚棠就忍不住問了:“你怎麼會去大理寺幫忙?”
“是言璟言公子,”江昀拉着她遠離地上的血腥,這才向她解釋道:“順天府把訴冤案移交到大理寺時,大理寺卿齊欒齊大人本不想受,是言公子用重金利誘,齊大人這才接了下來,還答應讓我在旁協助。”
重金?利誘?
蕭瑾言爲了哥哥,竟這般捨得?
江晚棠瞥瞥江昀,欲言又止,終究還是另外問道:“庫部主事怎麼樣?可活着?”
“死了,”說到這個,江昀的臉色就不大好看,畢竟人是在他身邊被殺,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死的時候,悄悄在我手心寫了個‘三’字,我覺得這個字肯定包含着什麼重要信息,正打算去查一查。”
“我也要去。”江晚棠立刻道。
江昀皺眉,可也知道即便他不答應,她也會自己去調查,只能點點頭。“我先去把大理寺的人喚來收斂屍體,你去大理寺外的酒樓等我一等,別再亂跑,懂嗎?”
“好。”江晚棠乖巧點頭。
兄妹倆返回大理寺,江昀進入大理寺去稟告,江晚棠則重新回到酒樓……她本以爲前來迎她的人會是思書,或者酒樓的掌櫃,可沒想到一擡眼,就瞧見了一張銀色面具。
可不正是蕭瑾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