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懷疑,是她殺的?
江晚棠這下是真的愣住了,甚至沒控制好表情,厭惡地皺起眉頭。
只因電光火石間,她已想明白事情的經過。
怕是有人跟她一樣,去找綠珠索要陳措留下的文冊,但文冊已由她先一步取走,綠珠爲保命,便將她贈予的荷包交出。
然後他們因爲某種緣由,或許是覺得秦寅必死無疑,於是殺了他,再栽贓嫁禍在她身上……她知道謀劃這個陰謀的人是誰。
二皇子,蕭靖成。
棄卒保車、斷尾求生,這是他慣使的手段。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見她沉默,秦海問道。
“你們,”江晚棠抿抿脣,“怎麼知道那個荷包是我的?”
僅用一個晚上的時間,就查到她的身上,這中間必然有人在做推力……儘管不合時宜,但她還是想知道這個人是誰!
秦海倒也沒有瞞她:“沈家的僕人前來府衙報案,在錄口供的時候無意瞧見荷包,覺得眼熟,然後認了出來。”
解釋的合情合理,可是怎麼就這麼湊巧呢?她昨天給綠珠荷包時,周遭安安靜靜,沒有任何人,連沈夢汐都沒瞧見,而這個僕從卻知道?
“我沒有殺人,”心中思緒萬千,面上江晚棠字句清晰地告訴他們:“我只是把我的荷包贈予了綠珠,並不知道她會死,也不明白爲何荷包會落在常平侯身上,還請大人明察!”
“可有人能證明你無辜?”
江晚棠道:“我晚上一直在家,我的哥哥,婢女,府邸的家丁全部能證明我的清白。”
“我會遣人去調查問詢,”秦海瞥瞥身側的治中,見他已把對話經過一一記載下來,便站起身:“事情尚不明朗,在真相浮出水面前,委屈江大姑娘在這裏住幾天。”
他們手中既有物證,又有人證,沒有直接定下她的罪,而是選擇繼續查證,已足夠說明秦海是個清正的好官。
還是個與蕭靖成無關的好官。
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大人事務繁忙,接下來的問話,由我代爲執行,”府丞猛咳一聲,拉回她的注意力:“江晚棠,本官問你,你說去南城是要調查兵部的事情,那你爲何要調查兵部?可是怕安遠侯叛國的行跡敗露,故前去銷燬罪證?”
不加掩飾的惡意,迎面襲來。
江晚棠冷着眼神瞥過去:“阿爹沒有叛國,我調查兵部,是爲還他一個清白。”
府丞的聲音愈發尖利:“你一個柔柔弱弱的姑娘,憑什麼還他清白?本官看你就是想從中作梗,故意阻撓大理寺斷案!”
江晚棠臉色變沉。
明知道府丞是故意想激怒她,讓她在情急下說錯話,可她依然動了肝火。
“大人既覺得我軟弱無用,無法替阿爹洗清冤屈,卻又爲何斷定我能殺人?難道常平侯是個軟柿子,隨便一捏就會變成屍體?”
府丞被堵得啞口無言。
半晌,他用力一拍桌子:“現在是本官在問,你只需回答,不要自作聰明地狡辯,也不要以爲自己還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小姐……現在的你,只是個卑劣低賤的階下囚,若再敢頂嘴,順天府的刑具可不是擺設!”
人爲刀俎,她爲魚肉,此時江晚棠本該憋屈地認慫,任他詆譭,不再逞無謂的口舌之快。可她忍過一世,最終不也只落得個香消玉殞的結局?
區區刑罰,她會怕?
“我知自己清白,這座牢獄困不住我,你現在敢辱我一分,待他日,我必雙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