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剁了周光的手指。
五根參差不齊的手指,被整齊削斷了。
周光表情痛苦,想要喊叫,站在車廂外,臉上蒙着黑布的蒙面人伸手往周光身上一點,周光就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只有嘴在用力地開合,像一條脫離了水,即將死去的魚。
“都告訴你了主子他脾氣不好,”溫星收回手,見手中的刀刃沒有染上半點鮮血,滿意地笑了笑:“快點回答剛纔的問題,不然你的另一隻手也保不住。”
他的話,是對着周光而說,眼神卻瞥向秦珏。
秦珏心驚肉跳。
眼見蕭瑾言抿緊薄脣,似是開始不耐煩,他趕忙喊道:“他不能說話,沒辦法回答你的問題。”
蕭瑾言於是瞥了溫星一眼。
“那就,”溫星刻意揚手,將短刀拋起,讓它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落下時卻猶如雷霆萬均,輕易就斬斷了周光另一隻手的五根手指:“再砍掉他的手好了。”
五根斷指,被噴涌的鮮血衝到秦珏腳邊。
他瘋狂後退,可身後就是車壁,他逃無可逃。
不是沒見過血,也不是沒見過殺人,但是真的沒親眼目睹過將一個好生生的人給大卸八塊……而且車廂裏空間有限,血腥味盈滿鼻端,濃郁到幾乎要凝成水氣的地步。
秦珏想吐。
想大聲尖叫。
可他拼命隱忍着,什麼都不敢做。
因爲他意識到,只要他做了上述任一事情,那麼被活生生折磨死的人絕對會變成他自己。
他不想死。
這麼想着,他突然生出些許勇氣,哆嗦着問道:“你們,你們到底想怎樣?”
“你看不懂嗎?”溫星無辜地歪了歪腦袋:“我在,嚴刑逼供啊!”
他們壓根就沒打算從周光嘴裏得到答案,而是一開始就打着用周光逼他就範的主意!
簡直太陰險了!
秦珏明白他們的目的,卻依然硬撐着沒有吭聲。
這裏離常平侯府很近,府里正在辦喪事,往來的人很多,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有人發現這邊的異常……他只需要再繼續拖延時間就好!
想着,他伸出手,惡狠狠戳向周光斷臂處的傷口,“你是伯父的長隨,清楚伯父的行蹤,快醒過來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他們!”
瞧周光這副慘樣,應已活不了多久,那麼不管他現在說了什麼,都將死無對證!
周光滿頭冷汗地睜開眼,秦珏見他恍惚,手上力道加重,又說了一遍。
周光張了張嘴,依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已痛得神志不清。
又一道刀光,貼着秦珏的鼻端掠過。
周光的身子,猛然往上彈了彈,眼神逐漸開始渙散。
他沒了一條腿。
秦珏懵懵地擡手,摸向自己的鼻子,有那麼一瞬,差點就尿了褲子。
“做成人彘怎麼樣?”溫星像是沒有瞧見他難看至極的表情,兀自笑吟吟地問道:“砍去四肢,挖出眼睛,割掉舌頭……聽說變成人彘,並不會馬上死去,還能痛苦地再活幾個時辰,秦三公子,你覺得他是待會兒是失血過多而死,還是痛死?”
秦珏見溫星邊說,邊將想法付諸行動,他再也忍受不住,“哇”地張嘴,把膽汁都給吐了出來。
“你們都不是人,你們是惡鬼!將來一定會下地獄!”
聞言,蕭瑾言轉眸:“你也想被做成人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