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雷安也趁這幾分鐘時間通過彈幕獲取了不少情報。
在如今這個時間節點，牛頭人的族羣整體還算團結。
雖然有瑪加薩·恐怖圖騰這個不安定因素，但這位暴躁老姐主要針對的是牛頭人以外的種族，對自家人還是不錯的。
這個時期的牛頭人與外族聯繫很少，遠古盟友暗夜精靈不願意派出援軍，也因此惹來了瑪加薩的敵視和反感。
因爲暗夜精靈的見死不救，她對父親早年間給出的預言更加深信不疑。
外族全都無法信任，他們會爲牛頭人帶來毀滅的禍端。
不過瑪加薩畢竟不是牛頭人部族的最高話事人，大酋長凱恩·血蹄纔是。
他強硬的壓制住了瑪加薩對瓦莉拉和薩雷安的敵視，打算先問清楚這兩個口出狂言的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奎爾薩拉斯、高等精靈……沒聽過。”
凱恩疑惑的撓了撓頭上的鬃毛：“不過根據你們的種族特徵來看，應該與暗夜精靈有關吧？”
瓦莉拉讚許的說道：“沒錯，高等精靈與暗夜精靈是遠親，我們是數千年前離開卡利姆多東渡的上層精靈後裔。”
“哦~”
說到上層精靈，凱恩一下就明白了。
淒涼之地和菲拉斯就在兩隔壁，早些年半人馬還沒崛起時，牛頭人曾經往菲拉斯派出過探索小隊，與埃雷薩拉斯的辛德拉有過一些接觸。
“好吧，上層精靈後裔。”
凱恩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瓦莉拉身後的薩雷安：“你們願意幫助牛頭人擺脫半人馬的糾纏？”
“恕我直言，你們對半人馬真的瞭解嗎？說出這種大話的依仗是什麼？”
“退一萬步考慮，如果你們的計劃真的取得了成功，你們又想從牛頭人手中獲得什麼？”
‘哦？’
一直保持沉默的薩雷安隱晦的挑了挑眉。
根據彈幕提供的情報，他還以爲凱恩·血蹄是一個典型的戰士型領袖，依靠自己強大的實力在戰場上身先士卒，鼓舞族人的勇氣。
但通過這幾句簡單的詢問，薩雷安對他的能力有所改觀，此人並非單純的武夫。
在半人馬的強勢壓迫下，牛頭人只能困守淒涼之地中心的這最後一片綠洲。
雖然暫時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但他們面臨的局面也已經十分艱難了，稍微一步行差踏錯就可能招來滅族之禍。
凱恩不敢將翻盤的希望賭在兩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身上，但之前看到的飛龍變形又讓他忍不住心存僥倖。
‘這兩人會和龍族有關嗎？’
瓦莉拉對凱恩的質疑並不意外，對此她也早有準備。
“你們還沒聽說嗎？第二次流沙之戰即將開啓，暗夜精靈和高等精靈聯軍都在積極整軍備戰。”
“我們是聯軍遠征希利蘇斯的先遣隊成員，我們的任務是趕在大部隊出動之前摸清沿途的狀況，確保大軍出征時能暢通無阻的抵達希利蘇斯。”
“流沙之戰？！”
牛頭人困守淒涼之地已久，對外界的局勢變化一無所知，就連近在咫尺的菲拉斯不久前發生的劇變都沒有傳入他們耳中。
凱恩和擔任酋長顧問的瑪加薩對視了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震撼之色。
雖然沒有親自參與，但牛頭人對千年前發生過的那場大戰有比較詳細的記錄。
暗夜精靈在流沙之戰中損失慘重，最後還是從不介入凡人爭端的龍族參戰才扭轉了戰局。
‘流沙之戰，龍族……’
凱恩和瑪加薩都將目光轉向了瓦莉拉身後的那名銀髮男子。
瓦莉拉的話倒也不全是虛張聲勢。
暗夜精靈的核心領土位於卡利姆多中北部，而希利蘇斯遠在大陸最南端，這一路的長途行軍的確需要提前規劃好路線。
根據薩雷安最新從瑪法里奧口中瞭解到的情報，暗夜精靈正在考慮如何在路線上二選一。
而第二條路線則是從石爪山出發，穿越淒涼之地和菲拉斯。
第一條路線花費的時間稍微多一點，通過千針石林的絕壁時會多花一些精力，但沿途相對比較安全。
第二條路線遵循了一個古老的經典原則。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
淒涼之地是卡在行軍途中的一個難點。
別說是體型笨重的牛頭人，身體素質均衡的暗夜精靈面對來去如風的半人馬也一樣會感到頭疼。
瑪法里奧和泰蘭德都不想在半人馬身上浪費時間、精力和資源，他們更傾向於選擇第一條路線。
但珊蒂斯在此事上提出了異議。
暗夜精靈已經接手了埃雷薩拉斯。
既然打算將這座古城建設爲暗夜精靈在大陸南部的重要據點，埃雷薩拉斯與北部的貿易路線就需要提前做好考慮。
如果是從灰谷東部出發，走貧瘠之地和千針石林路線倒是正好合適。
但如果商隊是從黑海岸出發呢？
石爪山和淒涼之地一線就理所當然的成爲了最佳路線。
珊蒂斯希望能借這次出征的機會，徹底將淒涼之地打通。
一方面能保證暗夜精靈連通南北的貿易路線，另一方面也能向牛頭人這個遠古的盟友伸出援手，以此延續雙方的友誼。
瑪法里奧對珊蒂斯有理有據的提案有些心動，但泰蘭德依然堅持認爲，暗夜精靈不該插手牛頭人和半人馬之間的優勝劣汰，這是大自然的規則。
兩位最高領袖意見相左，性格偏柔的瑪法里奧不想和愛人起爭執。
如果沒有什麼意外情況發生，大德魯伊最後大概率還是會尊重泰蘭德的選擇。
但珊蒂斯不想因爲什麼狗屁的優勝劣汰規則而放棄牛頭人這個優質盟友。
她私下委託薩雷安和瓦莉拉，希望他們能先一步出發與牛頭人取得聯繫。
如果薩雷安和瓦莉拉能在淒涼之地做出一定的成績，讓暗夜精靈高層看到值得投入的契機，珊蒂斯就能有更大的把握說服泰蘭德改變想法。
這個世界上能改變泰蘭德頑固想法的人少之又少，而作爲泰蘭德養女的珊蒂斯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哼！”
瑪加薩對瓦莉拉畫的大餅嗤之以鼻：“我們之前多次向暗夜精靈求援，但每一次都無功而返，你們憑什麼認爲自己能說服他們改變主意？”
瓦莉拉調皮的聳了聳肩：“因爲我們背後有人，能直接與暗夜精靈高層面談。”
“大戰在即，暗夜精靈不想在行軍途中浪費時間，所以，你們必須先讓他們看到牛頭人的價值。”
“埃雷薩拉斯已經被暗夜精靈拿下，想要打通連接南北的商路，他們遲早會將目光投向擋在半中央的淒涼之地。”
瑪加薩怒吼着插嘴：“是瑪珊榭！”
“行~瑪珊榭。”
瓦莉拉不以爲意的繼續說道：“如果能以較小的代價拿下這片土地，暗夜精靈中的某些大人物不介意投入部分兵力幫助牛頭人。”
“問題是……”
瓦莉拉看向面沉似水的凱恩，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如今淒涼之地的局勢，值得暗夜精靈耗費精力投入嗎？”
“你！”
凱恩擡手攔住了試圖暴起的瑪加薩：“別衝動，退下！”
凱恩深深的看了一眼能說會道的瓦莉拉：“我承認，你描繪的前景讓我心動了，但你如何證明自己的話都是真實的？”
“我能證明。”
薩雷安終於從瓦莉拉背後走了出來，將左手攤開，他的掌中心躺着一枚充盈生命之力的翠綠樹葉。
“我在出發之前與塞納留斯之子雷姆洛斯有過一番交流。”
“你們不相信始終不願意派出援軍的暗夜精靈，總該對森林半神塞納留斯的子嗣抱有一定的信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