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從戰鬥力的角度來評判，薩格拉斯的確有資格與衆神之父扳手腕。
但就像阿曼蘇爾所說的一樣，在對六大本源權能、乃至宇宙真諦的領悟上，薩格拉斯這個戰將出身的武夫還差得很遠。
薩格拉斯墮落以後也認識到了自己的短板，他試圖利用感悟混亂側的本源力量來填補自己的不足。
然而作爲曾與薩格拉斯共事過無數過萬年的同僚，阿曼蘇爾比任何人都瞭解他。
用阿曼蘇爾的話來說，武鬥派的薩格拉斯終究不是那塊搞研究的料，再怎麼努力也只是事倍功半。
“初誕者的遺產啊……”
薩雷安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宇宙中到底還有多少已知和未知的初誕者遺蹟？萬一落入了心術不正的人的手中……”
“這個你倒是不用太過擔心。”
阿曼蘇爾出言解釋道：“初誕者的遺產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激活的，據我所知，現存的宇宙六大本源勢力中，除了從誕生至今就沒有正統領袖的混亂側以外，其他五大勢力手中都握有至少一個初誕者的遺產。”
“除此之外，我沒有聽說任何中小型勢力有能力破解初誕者遺產的奧祕，就算偶然被他們找到了，也會因爲知識和力量的儲備不足不得其門而入。”
“等等。”
薩雷安從阿曼蘇爾的這段話中發現了一個忙點：“五大勢力？也就是說，暗影側手中也掌握着初誕者的遺產？那爲什麼……”
“你的問題問到點子上了。”阿曼蘇爾的表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在薩格拉斯發瘋之前，我也曾長時間關注過暗影勢力的具體情況，但卻始終沒能找到確切的情報。”
“可以肯定的是，來自宙外大空洞的虛空大君雖然實力強大，但祂們不可能輕易消滅掌握着初誕者遺產的暗影勢力高層，這其中應該還另有蹊蹺。”
“嗯……”
薩雷安雖然還能跟上阿曼蘇爾的節奏，但他卻不自覺的被帶偏了，在彈幕的提醒下才悚然發現……話題聊偏了。
“暗影側的問題先按下不表。”
薩雷安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緒：“還是先說回薩格拉斯吧。”
“如果你真的在很多年以前就預見到了薩格拉斯的背叛，也就是說……”
阿曼蘇爾聽懂了薩雷安的言外之意，他毫不掩飾的點了點頭：“是的，我在當時還看到了薩格拉斯的失敗。”
“我不敢說那是惟一一條能擊敗薩格拉斯的時間線，但既然有現成的正確答案可以抄，爲什麼還要冒着風險做出改變呢？”
“從那以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將結局引導向薩格拉斯失敗的那個未來，其中……也包括萬神殿的覆滅，以及由此而導致的一系列重大事件。”
薩雷安眉頭緊皺的沉默了許久。
從大局角度出發，他可以理解阿曼蘇爾直接抄正確答案的選擇。
就像他自己說的一樣，沒必要承擔因改變未來所帶來的風險。
但站在艾澤拉斯的立場上，萬神殿的覆滅對艾澤拉斯造成了深遠的影響，此前的幾萬年間，艾澤拉斯發生的所有大事幾乎都與萬神殿的沉寂息息相關。
如果萬神殿依舊存在，薩格拉斯根本不可能大搖大擺的四處發動燃燒的遠征，那些因燃燒軍團而毀滅的文明或許會迎來截然不同的結局。
雖然薩雷安無法認可阿曼蘇爾的做法，但他至少可以理解阿曼蘇爾做出這個選擇時的考量。
而且阿曼蘇爾也不是嘴裏喊着“那個人好可憐，你們快去救他”的聖母婊，他是真的以身作則、甚至不惜犧牲自己來促成那個既定的未來。
用阿曼蘇爾的話來說，大勢不可逆，但在通往這個大勢過程中的諸多細節卻並不會完全遵從預言。
薩雷安這個被阿曼蘇爾稱爲異數的存在就是他沒能預見到的。
雖然過程發生了不小的變化，但薩格拉斯的結局並沒有偏離阿曼蘇爾所看到的那個未來，薩雷安甚至一度懷疑這是彈幕所提到的歷史修正力。
不過薩雷安從來就不相信什麼宿命論，他也並不認爲未來是一成不變的。
接受彈幕網友多年的理念灌輸，薩雷安也信奉人定勝天的天人哲學觀。
與其相信那虛無縹緲的歷史修正力，不如將事態的發展歸類爲由無數個巧合拼湊而成的必然。
那話怎麼說的來着？反向墨菲定律？
“小友，我很高興能和你聊這麼久。”
眼見薩雷安陷入沉思久久不語，阿曼蘇爾看出他不打算再提出新的問題了，主動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很少有人能跟得上我那過於天馬行空的思維模式，希望以後有機會還能再與你聊聊其他的宇宙隱祕，不過現在……”
阿曼蘇爾目光深邃的看向腳下的土地：“寂滅者阿古斯嗎？可憐的孩子，我們還是儘早讓他獲得解脫吧。”
阿曼蘇爾的戰前宣告驚醒了有些走神的薩雷安，他第一時間看向正在和織夢者諾甘農探討奧術之祕的首席祕書絲黛拉苟薩。
小星星立刻會意的向等候在大廳外的加洛德發送了一條早已預定的信息。
在泰坦們相繼甦醒之前，加洛德就先行完成了鎮壓燃燒王座安託魯斯的任務，將剿滅殘餘惡魔的工作交給了依舊會留守本土的阿古斯破碎者。
除了以哈頓爲首的破碎者外，經過維綸與哈頓的討論判決，塔爾加斯和他麾下的曼阿瑞也會留下來努力恢復阿古斯的生態，這是維綸和哈頓爲曼阿瑞選定的贖罪之道。
以阿古斯如今這被邪能深度侵蝕的狀態，想要將這顆星球恢復如初，絕不是短時間就能達成的目標，塔爾加斯和他的曼阿瑞大概率會在自己的故鄉忙活好幾千年。
不管怎麼說，塔爾加斯他們至少是活了留下來，不用像那些可悲的原惡魔同僚一樣死無葬生之地。
安排好善後工作後，加洛德提前將遠征阿古斯的將士們有序的傳送回他們各自搭乘的宇宙飛船待命。
得到薩雷安的最新指令後，利用薩格里特鑰石留下的回程後門，艾澤拉斯聯軍歡呼着踏上了凱旋歸鄉之路。
包括旗艦企業號在內，來時浩浩蕩蕩的大軍在短短三天之內就完成了全面撤離，之前還熱鬧非凡的阿古斯變得格外冷清。
跟隨大軍一同返程之前，瓦莉拉不放心的多次回頭看向決定堅守到最後的薩雷安……陪伴在薩雷安身旁的伊利丹被他選擇性的無視了。
“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走？”
薩雷安笑着舉起手中的泰沙拉克示意：“既然從阿格拉瑪手中接過了這把神劍，總歸是要有始有終的嘛。”
“別擔心，有泰坦們從旁保護，我一定能得勝迴歸。”
“等回到艾澤拉斯以後……”薩雷安擡頭看向星空深處：“我們就要開始着眼虛空側的威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