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一品女相:大人別惹我 >第二百八十四章前程似錦空餘恨(十一)
    張落眼中那抹不悅絲毫不加掩飾,就是直勾勾的望着王凝眉。

    王凝眉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絲,眼中沒有驚慌,沒有害怕,也沒有了先前的那種狂躁怨毒。

    王凝眉衝着張落笑了笑,笑容平淡冷靜,彷彿剛纔的事情沒有發生一般。

    王凝眉眼眸之中亦是如同死水一般,沒有半點兒的波瀾,就是這樣看着這個和自己朝夕相處二十餘載的丈夫。

    張落被王凝眉盯着心中不自覺的感覺到了一種愧疚,只是張落卻是用着更大的怒氣來面對自己內心的不安。

    “你這個瘋婦!你等着我幹甚!莫不是還想要敗壞我張家門風!”

    與張落話語同時而起的,還有張落的手,右手被千芷拉住,但是張落的左手卻是順勢擡了起來。

    玉蝶就想要提醒千芷,但是這個時候王凝眉卻是開口說出了話,“你還要打我?”

    王凝眉一邊說着一邊拍着玉蝶的手,示意她沒有什麼事。

    張落愣住了,王凝眉繼續說道:“你還要打我?”

    張落擡起的左手放下也不是,扇下去也不是,在張落猶豫的時候,王凝眉已經是走到了張落的面前,又是片刻的對視,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對彼此的陌生。

    王凝眉又是一字一句的說道:“你還要打我?那你來打我啊。”

    張落此時不知是真的害怕了,還是想要用憤怒掩飾此時心中的慌亂,在千芷沒有看到的瞬間,直接就是將耳光再一次的打在了王凝眉的臉上。

    這次的聲音很大,“啪”的一聲,讓我本是安靜的院子中,更加是變得寂靜的嚇人。

    張落將手迅速的收了回來,像是感覺到了不妥,直接又是將手伸了出來,顫巍巍的指着王凝眉說道:“你個瘋婦,還不給我閉嘴!”

    王凝眉將臉扭正,這次沒有理會嘴角滲出的血絲,笑的非常的淒涼,眼中似有一絲頓悟,或者說是這是一種對整個世界的失望。

    “你還想要做什麼?!”

    張落大聲的呵斥着王凝眉,生怕她又要做一些令人不清不明的舉動,只是這次,王凝眉什麼都沒有做。

    甚至是不在看向張落,邁步又回到了張竹楉的屋子,重新的呆呆跪坐在了張竹楉的的牀前,握着女兒僵硬的手臂,眼中流出了淚水。

    張落在王凝眉進了屋門之後,舉起自己的左手,接着又舉起了自己的左手,看着兩隻手,腦中不知道該想些什麼,做些什麼。

    王凝眉也沒有了多餘的哭鬧,自從那時起,王凝眉就沒有哭過,從入棺到女兒變成一抔骨灰,王凝眉顯得很平靜,甚至是在女兒的棺槨面前時,像是往常一般說這話,異常的慈愛。

    在另一個院子中的張逸緻直到張竹楉的院子沒有了動靜,張逸緻纔對着張彪說了一聲,“讓先生見笑了。”

    張彪沒有什麼表情,似是在等着張逸緻說話中的重點。

    “先生,你先前說的話可還是算話?”

    “這儘管放心,只要你將人從京城送出,我自然是會按照我們約定的去做,況且,相爺若是不相信我,現在也沒有了退路,相爺,這件事應該不用我說,你自己應該也是知道。”

    張逸緻嘆氣一聲,張竹楉的逝世,對這位老人的打擊是真的很大,“那就一切都依靠先生了。”

    “嗯。”

    張彪回答的態度顯得有些不盡心,張逸緻倒是也沒有抓住這個說事,有些心理憔悴的望着天空。

    張逸緻沉默不言,張彪似乎也對說話沒有什麼興趣,兩個人就這麼坐在院子中癡呆望天,只不過兩個人心中卻是有着無盡的思索。

    “先生您爲何會來府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逸緻忽然開口說了一句,只是張彪卻是沒有將他的話語聽進耳中,還是張逸緻又問了一遍,張彪纔回過神。

    “我是被小七請過來的。”

    張逸緻聽到了小七兩個字,才恍然大悟,剛纔在張竹楉的院子中,自己聽到了這個,只是因爲張竹楉的事情,就這件事忘記。

    “先生,對小七....”

    “怎麼?”

    張逸緻說了半句話便沒有了下文,而是重新煥發出一種老謀深算的樣子,對着張彪詢問道:“先生,上次好像也是特意尋了小七好幾次。”

    張彪的應了一聲嗯,有些不合時宜的笑了笑,“相爺不虧是相爺啊。”

    張逸緻嘆了一口氣說道:“人老了,很多事情就力不從心了。”

    張彪沒有說話,和聰明人講話從來不需要將話講的那麼透徹。

    張彪沒有說話,和聰明人講話從來不需要將話講的那麼透徹。

    張彪擺了擺手,“算我表現的太明顯,這孩子很不錯。”

    張逸緻當然猜出了張彪對小七的喜愛程度,剛纔本是想要試探一下,沒有想到張彪竟然是直接答應了。

    在張逸緻的心中,張彪可寧也不僅是簡簡單單額因爲小七纔會幫忙,肯定要還有其他的條件。

    官場的險惡,以及在這京中的勾心鬥角,張逸緻不會認爲天上會無緣無故的掉下餡餅,比起這個,他更加的願意相信交易一點兒。

    張逸緻直起身子,對着張彪問道:“不知先生開些條件?老夫也想補償一下先生。”

    張彪一愣,神情顯得有些古怪,接着笑的玩味,直接想通了前因後果,“既然相爺這麼說了,我就不客氣了。”

    張家的長老們派人來請張逸緻的時候,本來懷着被罵的心情,只是來了之後,纔是發現,發生的事情和自己的相似又不相似。

    這個下人來了是被罵了,這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張逸緻臉上的神情,是一種被人暗算後的隱忍,而不是這人想的,因爲五小姐的事情而產生的傷痛。

    當然,和張逸緻坐在同一個院子的那個年輕人額,這個傳話的下人也是知道,畢竟是被很多人看重的傢伙。

    只是,這是第一次,這個下人距離這麼近去打量着他,看起來除了白淨一些,容貌俊秀了一些,倒是沒有了什麼感覺。

    張逸緻像是極力的隱藏心中的不悅,咬着牙對着張彪施了一禮,“我還要去處理一些事情,先生就請自便吧,”

    張彪沒有理會,悠哉的坐在座位上,頭望着天,讓那位傳話的下人可是驚訝不已。

    他可沒有見到又青年才俊這般的對待相爺,心中不由得對這個張彪,產生了一絲的興趣,不過又想到這個人是張家主家派來的人,也就突然間釋然。

    畢竟那個主家可是有着比現在這個王朝的年代還要久遠。

    想到這裏,這個下人看張彪的感覺又變了,結合張彪的表情和張逸緻的表情,這個下人下意識的就認爲肯定是張彪仗勢欺人。

    年輕人嘛,心性肯定不會太沉穩,張逸緻的那個表情便是可以很是形象的說明了這個問題。

    越看兩個人,這個傳話的下人愈發的相信自己的猜測,心中暗中的感慨,“年輕人啊,不知深淺,就算是張家主家,也是有着這種人存在。”

    張逸緻走了之後,張彪伸了一個懶腰,走出了院門,看着張竹楉的院門,還是不自覺的哀嘆一聲,“真的是可惜。”

    一個年輕的生命逝去,任由是誰知道了,都會從內心中發出一個同情感慨。

    剛纔在張竹楉的院子中發生的一切,張彪沒有什麼興趣關心,看着那個站在張竹楉院子門前的小小身影,張彪走了過去。

    “小七,對於這件事,我很抱歉。”

    小七轉過身看着張彪,眼淚又不自覺的從眼眶中溢了出來,“哥哥,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我五姐姐,若不是我不懂事,我五姐姐就不會這樣了!”

    張彪走到小七面前,輕柔的爲她將眼角的淚水抹去,“小七這件事情不能怪你。”

    “可是,這件事就是和我有關,如果...”

    說道這裏的時候小七哭的更加厲害,張彪哀嘆一聲,任由小七一直哭下去。

    這種事情,張彪沒有辦法勸,當然,如果是轉嫁危機的話,不失爲一個辦法,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一直沒有起身的張莉,在千芷的幫助下,靠在了院牆下邊的一個椅子之上,這時候,兩個人不知道子說着什麼,看着樣子,是張莉一直安慰着千芷。

    張茵倒是也來過,只是當下發生的事情,讓這位張家的長子,不能接受,不知爲何,現在張茵想到了在山上修道的張竹夢。

    張彪在張家沒有逗留多久的時間,似乎是對這種氣氛有些不適或是不喜。

    張家今天發生的事情,也是第一時間沒有傳到大街小巷,畢竟這種事情,他們這些下人往外傳,實在是有些有損陰德。

    那些通過某種手段得知這件事的家族也是有些感慨,這麼好的一個女子就這麼簡單的離開人世,真的是一件聞者傷心,聽着流淚的事情。

    宮中的那位似乎也是沒有想到事情竟然變成這樣,這幾日的發展似乎已經是朝着自己想不到的地方走去。只是僅僅在閉眼與睜眼之後,他又恢復了先前的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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