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三國第一鬼才 >第三百五二章:諸葛甦醒,父子爭論
    “嗯?娘?娘呢……”諸葛瑾突然出手,一把將諸葛均的衣襟攥住,口中急急的詢問道。()

    “大哥醒了就好。”諸葛均見其大哥醒來,臉上頓時露出欣喜之色:“母親醒來一陣,剛剛睡下了,大哥你可還好?你這一睡,就是兩日,可把我嚇壞了。”雖然說年紀已過二十,諸葛均卻好似仍舊還未長大一樣,看見諸葛瑾,只覺得心神有了依靠,不再似剛纔那般慌張。

    “呼……”長長出了一口氣,諸葛瑾這才覺得心中安穩了下來:“你二哥可曾趕回了?”

    “沒有,幼平將大哥送回府中,大哥已經陷入到了昏迷之中,我尚未來的及詢問,哪成想他也昏了過去,這兩日,嫂子們都在母親那裏伺候着,我尋思着大哥這裏沒人,便過了來,還沒有二哥的消息傳來,二哥一文人,趕路的話,自然沒有大哥回來的快。”諸葛均眼前,彷彿是再現了當日諸葛瑾被送進府中的情景,心神一陣顫動,對他這大哥,一股發自內心的敬重涌動而出,隨即,細細的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對諸葛瑾一一說了。

    “好了,我已給亮兒下了死命令,相信他很快也能回返了,一切以母親的病爲重,我走之前,母親的身子不是明顯好了許多嗎?怎麼變化這麼快?”說道這裏,諸葛瑾臉上寫滿了疑惑。

    “元化先生說,母親是因爲積病久了,大喜之下,遭受了刺激,這才一下子又起了變故,如今雖然說已經穩定了下來,不過仲景先生說,孃親,只怕是沒有多少日子了……”提起章氏,諸葛均心中很是悲痛起來,打小兒起,章氏對他的疼愛可謂是還大過了他的兄長,而且,他又不似諸葛瑾一樣常年在外征戰,也不如諸葛亮一般遊學數載,之後也是經常不在身邊,對章氏的依賴,諸葛均比起他兩個兄長都要來的濃,此時提起章氏的病情,悲痛之下,眼眶不由的又紅了起來,說道最後,語氣中更是帶上了哽咽。

    “父親呢?父親爲何阻止人將消息傳遞給我?爲什麼?”諸葛均的話,讓諸葛瑾的心情也瞬間低落了下來,停了片刻,他卻又忽然想起了些什麼,擡頭對着諸葛均高聲質問了起來。

    “……這?”諸葛均遲疑了下,嘴脣翕動,話到嘴邊卻是再也開不了口。

    “不爲什麼。”忽然間,門外一個聲音傳了進來,沉浸在對母親悲傷情緒之中的兄弟二人,根本就沒有發覺,不知在什麼時候,屋門已經被人推開,來人大踏步走了進來。

    背脊佝僂了,髮髻也變得更加雪白,早先還清亮的眼神,不知何時被污濁侵蝕,不復清明,步子雖然仍舊穩健,耳目聰慧的諸葛瑾卻是能夠感覺得到,那每一步的邁出,落下之時都不由的顫上幾下,看着那蒼老、滄桑的身影,諸葛瑾眼眶頓時紅了起來:“爹……”

    來人正是諸葛瑾的父親,諸葛珪,父子二人,自諸葛瑾開始走上爭霸這條路的時候,諸葛瑾一直就以父親稱呼了,如今卻是心緒激盪之下,喊出了那久違的,帶着濃濃親意的稱呼。

    “男兒大丈夫,行軍打仗豈是兒戲,別說你母親尚在,就算是真的就沒有了,也不能如你這般兒戲!”出乎諸葛瑾意料的,諸葛珪只是眼神中閃爍着一抹激動,口中卻是對着他大聲的吼叫了起來,彷彿此時的他,是做了些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惹得他大怒不已。

    “父……父親……”諸葛均哆嗦一下,就連諸葛瑾,也從來沒有見過諸葛珪發這麼大的火,一時間不由的呆在了那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很快的,諸葛瑾便回過神,看着坐在一旁桌子邊上,兀自生着氣的諸葛珪,諸葛瑾心頭之上,一絲火氣忽然間也蹭蹭直竄起來:“征戰又如何?不就是行軍打仗嗎?爲何就耽擱不得?父親難道不知,我所作所爲,從來就不是爲了自己的野心嗎?你們,纔是我最爲割捨不下的,母親病重,爲何不讓人將消息告知於我?若是母親……要是我沒能見上母親的最後一面,即便是得了天下,於我而言,又有何喜之言?這樣的天下,不得也罷。”

    “你……”諸葛珪見諸葛瑾頂嘴,也不知爲何,心頭的怒氣噌的一下升了起來,指着諸葛瑾的手哆嗦着:“若是你不喜這些,當年就不要走上這條路,有舍有得,成就大事,就註定了必須要捨棄一些東西,這天下的好事,哪能讓一個人全部佔了,若是你連這個都沒有準備好,我看你還是早早散了心思,回家抱着你那幾房女人,躲在家中吧。”

    諸葛瑾聽了,就要再開口反駁,身邊諸葛均眼疾手快,拉了他一下,將他的話頭打斷掉。

    “如今你已貴爲一方諸侯,這天下好不容易現出了幾絲安寧,百姓安居,你身上,所代表的,已經不再是你自己一個人,也不再是我諸葛家那長子,做事情,怎容你隨性而爲?你身上肩負的,可是這中原之地,千千萬萬的百姓,千千萬萬如同我們諸葛家這樣的家庭,無論你有着怎樣的理由,都不能成爲你隨性的藉口。爭霸天下,就算不是你野心所致,如今的情勢,卻並非是你一人能夠說得清楚的,你這樣行事,就算是我知道其中緣由,你讓你那些手下,你讓你手下那些士人百姓,該要如何去看待與你?”諸葛珪說着說着,不由的老淚縱橫,他這兒子,什麼都好,就是這心性太過軟弱,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君主,章氏大限將至,他心中也是悲痛萬分,恍恍惚惚間,他似乎已經感知到了,在不久的將來,他便會與章氏再次重逢,那個時候,誰還能來教導他?這些事情,誰還能教會他?

    諸葛瑾只覺得心中悲憤,此時的他,腦海中在章氏與天下之間激烈的鬥爭着,臉龐之上,在兩種思想的糾纏之下,變幻莫名:“不,這天下,若是以着捨棄母親的代價,我得之又有何意?這天下百姓是一個個家庭,我諸葛瑾家便不是嗎?若是非要以犧牲我來作爲代價,我無怨無悔,然而若是需要以母親,或者是家中的任何一個來作爲代價,我便不允許,不允許!”說道最後,諸葛瑾卻是臉色猙獰的嘶吼起來,嚇得他身邊的諸葛均不由的退開一步:“這二十幾年間,我所作所爲,皆是爲了家中諸人,若是母親病重我卻不能守在身邊,那我做這些,又有什麼意義?亂世之中,權勢,是我守衛家人必須要爭取的,不然,何以守衛家人?若是身處在太平盛世,我寧願自己做一隱世之人,每日間或耕種田間,或吟詩飲酒,如今這樣的生活,並不是我所想要的,娘?娘呢?我要見孃親……”

    諸葛瑾的話中,有着惶恐,更有着一種信念的堅定,無論是諸葛均,還是諸葛珪,此時聽了,心中都感動莫名,彷彿是被諸葛瑾的話說到了軟肋,沉默良久,諸葛珪幽幽的嘆息一聲道:“可是瑾兒,既然已經走上了這條路,還能回頭嗎?”

    諸葛瑾沉默了,是啊,還能回頭嗎?諸葛瑾沒有回答,心中卻是透明如鏡。

    “你這般心思,都是爲了家人,可是你可否想過,爲君者,若是如同你這般想法,真的就是我諸葛家之幸嗎?你這般心思,不是將我諸葛瑾推向夷滅之路嗎?”諸葛珪的神情,帶上了一絲莫名的悲壯,語氣悲愴的嘆息道。這些想法,早已在他心中醞釀了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說出來,這一次,到是讓他說了個痛快,只是他心頭,卻沒有一絲喜色。

    諸葛瑾更加沉默了,自打他在青州打出旗號之後,與父親、大伯二人便很少有這樣的談話了,雖然說意見相左,諸葛瑾卻知道,無論是父親還是大伯,二人的見識經驗都不是自己所能比擬的,自己來自後世不假,若是讓他們同在後世生活,諸葛瑾定然能比他們兩人生活的自在,而如今,卻偏偏是生活在這樣一個時代,諸葛瑾即便是在這裏生活了二十多年,他的骨子裏,仍舊還有着後世的那種觀念,這是會害死人的。

    此時,即便是諸葛瑾有再多的理由,也不得不去承認,諸葛珪所說的這一切,是十分正確的,他心中也明白一句話,沒有千年的王朝,只有千年的世家,如今他極有可能會問鼎尊位,那麼,他就將諸葛家帶到了一條未知的道路之上,以他如今的心態,還真的就不如他那二弟。

    看着滿是滄桑的諸葛珪,諸葛瑾知道,章氏的病重,對他而言,同樣是一個致命的打擊,若不是爲了他這個兒子,只怕諸葛珪此時正寸步不離的陪在章氏身邊呢,諸葛瑾心中,不由的更見悲傷了:“父親教訓的是,以後的我,必然會有着改變,只是如今,我只想見見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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