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樓當真是做買賣的好手啊。”沈念開口就是一句冷話。
安明臉上帶着苦澀並不反駁，這件事確實是覆水樓做的不地道。
“按照道理來說，沈某與覆水樓該是斷絕了關係。”他自嘲着，“也是，覆水樓都已經等了這麼久，再等個幾十年上百年不算什麼問題。”
“沈殿主...”
“殿主？”沈念收斂神色，落座淡聲說道：“這一聲殿主沈某是擔當不起，閣下有話就直說吧。”
安明也不說廢話，擡手拿出了一枚儲物戒指。
“這其中有靈石三萬枚、上品的丹藥二十瓶以及一些珍貴材料...”
沈念瞥了一眼，並未太過在意。
這些東西放在常人眼中或許價值不菲，但對於沈念來說不過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於是說道：“安長老不會覺得沈某這麼好糊弄吧？”
一時抓不到對方心思的安明沉了沉心，問道：“沈殿主想要如何？”
“加款！”沈念說，“丹藥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就不必了，北疆靈氣匱乏，我也只要靈石。並且是每月都要三萬！”
安明臉色變了變，“沈殿主未免過於獅子大開口了！”
他輕哼一聲，“世人皆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強拿到的後福也算福。還是安長老覺得沈某不配？！”
“實話也告訴你，你們若非與我目標一致，今日我根本就不會來。大不了一拍兩散。你們想殺我也好辦，只要我一死，白衣堂的事就會跟着被捅出來！”
聽到這兒，安明也忍不住了，沉聲道：“你這是在給自己、給清極劍門自毀出路。即便活到最後，清極劍門覆滅也不過是一句話的問題。”
“等我能活到那個時候再說覆滅的問題吧。”
見他油鹽不進、軟硬不喫。安明只得無奈說道：“這件事我無法做主，需要上面決斷。”
看着安明，沈念同樣做出無奈的表情。
“安兄覺得沈某過分，我自己倒不覺得。人總是要給自己不斷攫取利益的，殿主是一個價格，護法就是另外的價格了。”
安明微微一愣，而後小口輕張露出震驚的神色。
“你上品了？！”
沈念將護法玉牌丟在桌子上，上品的氣機波動緩緩釋放。
“覆水樓覺得沈某的挑戰是沒事找事，可我並非是傻子。本來一切價格都是沒有的，現在不得不爲裂痕補差價。至於覆水樓的存在，各大宗門是否清楚，你們心中也瞭解。重點從來都是不覆水樓，而是其後的白衣堂。”
“還是那句話，相信與信任本身就是一場賭局。你在某一刻是押的注到結束都是有結果的。很顯然，至少現在你們押錯了。”
安明沉着臉喝了一口茶，“但這每月三萬...”
沈念笑了笑，“安兄知道一般賭局中除了押注和結果之外什麼最重要嗎？”
“什麼？”
“賭局的見證者。”
安明皺着眉，似乎是沒大聽懂。
沈念也不在意他究竟是裝傻還是真不知道，只是伸出三根手指，而後有握住其中兩根說道：“我只要這些。”
安明眼中流過一抹難以察覺的流光，笑着說道：“沈護法果真是對賭局瞭解頗深吶。”
“略懂一二。”沈念輕笑着呷了一口茶。
“另外沈某再提醒一件事。”
“沈護法請說。”
沈念微微前俯身子，壓低了聲音，“讓清極劍門的弟子都嘴巴嚴實一點兒，下次再牽扯到我身上就不是單純殺掉就能夠躲得過去的。”
“應該沒有，否則我應該成不了護法。”沈念輕輕搖頭，“不過多半對我也是有所懷疑了”
“那今天的事會不會...”安明有些擔憂，“而且掌門之位...”
沈念示意他不用擔心，“墮情神教還好好的，覆水樓的存在各大宗門也心知肚明，只要白衣堂的祕密不被發現，應該是不會被放在心上的。”
“那掌門之位呢？”
沈念擡眉輕笑，“當今掌門是我師叔，話語權還是有的。”
這一點安明倒是知道。不過即便如此，今日沈念透露出來的消息也有些震撼了。
“樓中會約束好下面的弟子的。必定不會給沈兄帶來麻煩。”
沈念聽他說着，忽然腦中靈光一閃。
“麻煩估計會在安兄身上。”
“什麼意思？”安明面帶疑色。
“沈某向來猜疑，以後與白衣堂的聯繫恐怕都需要安兄來操持了。”
安明聞言心領神會，當即大笑說道：“沈兄實在是折煞在下了，我你關係說什麼麻煩不麻煩。都是爲堂中做事罷了。”
沈念也附和着笑，直至茶水見了底，對方纔準備離開。剛起身他忽然一拍腦袋想起一件事，對沈念叮囑道：“樓中最近有大動作，具體是何事尚不清楚，不過沈兄最近也不要過於懈怠。”
沈念眯着眼睛，笑道：“好，沈某明白。安兄若有最新消息，記得告知我。”
“一定，一定。”
送走安明，再次回到房間，沈念已經收斂的表情。
細細盤算着，兩萬靈石已經不算少了。至於被安明吞的那一萬，自然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想讓馬兒跑，終歸還是需要讓馬兒喫飽。
至於大事情...沈念並沒有相關的記憶。
這時，藍髮青年走了進來。
只聽他笑着問道：“教主，今兒個要聽曲兒嗎？”
還沒落座的沈念聽言微微一怔，想了想說道：“聽吧。上次那兩位姑娘就行。”
藍髮青年聞言得令。
少刻，兩名露肩女子翩翩走進房間。
“見過公子。”兩人異口同聲說。
“不必多禮”
熟悉的音律響起，享受着膝枕的沈念忽然覺得當個一無是處的廢物...那必然是不行的。
女子輕輕揉按着兩旁穴位，柔聲問道：“公子該是修行中人吧？”
沈念舒服的輕輕的嗯了一聲。
“那公子可有收徒？”
“有話就直說吧。”
“小女子有一妹妹...”
沈念忽然睜開雙眼，目光與女子相對。
“修行路並不簡單，也不見得比尋常生活容易。今日風光，明日死去的大有人在。”
女子輕咬紅脣，玉指摸上了自己的衣口，“小女子願意...”
沈念輕輕皺眉，旋即用真氣輕輕彈開了她的手。坐起身子說道：“你且出去吧。”
“公子。”
“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
女子無奈，眼角噙淚抱着自己的樂具離開了房間。
不多時，藍髮青年走了進來，神色有些疑惑。
“再找一名清倌兒來。”
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還未轉身就聽到對方又說道：“那女子有一妹妹，你教她些拳腳功夫吧。”
藍髮青年輕輕點頭，應了一聲。
不久，那女子再度走了進來。沈念還沒開口，就聽到藍髮青年說道：“還不快謝謝公子！”
沈念愣着臉，片刻就糊里糊塗的躺了下去。
“奴家謝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