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仁卿緊扣着九木腦後,手指穿入發間不小心碰落竹筷,一席黑髮柔然碰纏至滾燙肌膚,帶入一絲冰涼。
突然一道聲音由窗外傳入,打斷了九木的動作,徐仁卿猝不及防的紮在她的肩窩裏,死命喘着粗氣。
“雜神。”
這聲音是司良的!
她沒看見人,而是一向環着司良的粼光鑽進懷裏徐仁卿的胳膊裏。
他手臂上的藤蔓瞬間迸裂成碎片。
司良乃是土木主神,這種東西對他來說去除下來簡直易如反掌。
九木心裏便更爲暗沉,這,就是主神與雜神的差別。
不過,他總算還是肯幫我的!
仙君,我保你這幾天夜夜睡的着覺!
徐仁卿是次日傍晚醒來的,方醒便能隨意走動。
不過,他好像對這段事完全沒有記憶。
就在九木很爲難的想解釋那日自己爲何要脫衣衫時,徐仁卿滿臉的疑惑,發了生死誓保證自己聽不懂她在說什麼見血蔓的事。
“阿九是不是做了噩夢?”徐仁卿好好的坐在餐桌前,笑道。
“沒錯。”
她舒口氣,心裏的解釋是見血蔓死前汁液盡數涌進徐仁卿身體內,導致他失憶,這也不是沒可能。
徐仁卿輕咳兩聲,臉上還是不由得憔悴。看來那東西造成的後遺症依舊在,不過好好休養一陣也便無大礙。
他抱手輕輕順下雙肩,好似顫抖般說道:“也不知怎麼,莫名的身子發冷提不起精神,看來是患了病。”
“仁卿身子好着呢,將養幾日便恢復如初。”難不成不止見血蔓又後遺症,喫下的花苞也有?
啊,也許是身體透支了,他正值壯年,想是也沒什麼大礙的。
九木又說道:“仁卿自己開副滋補的藥熬熬喝下去,這樣好的快。”
徐仁卿眯着眼笑道“是了。”
緊接着將手背貼到嘴角,有些意猶未盡的表情,“淨顧着聽阿九講夢,仁卿也做了個夢。”
“啊?”
“仁卿夢見阿九主動吻。。。”啪,九木竄起來捂住他的嘴,撇眼正在扒拉飯的四空。
他怎麼什麼都敢在飯桌上說!
徐仁卿眉眼彎彎,感受九木溫熱手心良久,又一副我懂的樣子點點頭,九木才慢慢放開手。
四空看着二人舉止奇怪,好奇問道“問什麼?”
九木臉色微紅打岔道:“方纔仁卿說發什麼生死誓,我只知道什麼以全族人性命起誓啊,以個人性命起誓啊諸類,生死誓是不是就像以性命起誓?”
“生死誓啊,就是隻要你活着那這誓言便永遠存在,照我看來阿九是長命百歲之相,仁卿這誓言就百年不衰,百年而存。”
“啊,這麼厲害。”
“喂!到底是什麼?是問吶,還是穩吶,還是吻?”四空嘟着嘴,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繼續說着。
九木伸手捏在他頭上使勁扭扭,兇狠道:“小屁孩問什麼問,你倒是什麼都想知道!”
徐仁卿幫着四空解圍,捋袖輕拍九木抓在四空頭上的手,“哎,阿九這麼大力,把孩子捏傻了怎麼辦,你不是說這是你家最後的血脈了?”
繼而對着四空探身“四空好好喫飯,晚上回房我悄悄告訴你。”
四空猛的點點頭,面上無奈。
這雜神也太小瞧人了,反正自己早就看見了,有什麼好瞞的。傻子只有徐仁卿就行了,幹嘛也搭上自己?
九木環視他們二人各懷心思的樣兒。
好啊,他們竟然成一個窩的狐狸了。
氣急敗壞說道:“不然我走?你們二人在這過。”
徐仁卿見她作勢起身,連忙抓住人:“仁卿哄孩子的把戲,阿九怎麼反倒當真了?”說罷,朝着四空眨了下眼。
四空沒理他那茬兒,寧願他纔是矇在鼓裏的傻子,又撿起筷子只顧喫飯。
由於徐仁卿總是喊涼,吃了飯便早早窩回了屋子裏。
九木則頂着昏暗的蠟燭,細細打量散發鬼氣的琉璃珠。
本身她也是沒想給徐仁卿喫什麼琉璃珠,與其讓見他落入鬼道還不如自己一劍抹了他的脖子。
早在見了這珠子時已經打定好主意,犧牲犧牲自己也無所謂。
要來它,正是知道此物非同小可。
而且這東西絕對不是司良僞裝之人送來的,此人對我行蹤瞭如指掌,他還知道我去了天界找了司良幫忙。
那日所見的黑燕,切實是入內燕沒錯了。
他管白髮少年叫少主,捱了人一巴掌還絲毫不惱怒,這事是最奇怪的。
凌駕於重生厲鬼之上的少主。。。絕非善類。
九木將珠子塞進木盒裏,狠命揉着太陽穴,自己被這些事搞的頭都大了。
“算了,不想,睡覺!”
想有用嗎?沒有!不是還有天界諸神操勞嗎,何時輪得到自己這麼個小雜神多管閒事?
再落得個隨意插手,自己可頂不起再多的債。
她伸出自己的手,就在司良拯救徐仁卿的那一瞬間,她感受到自己是如此無能,救一個凡人都要求天求地。
果然雜神有多難,只有身在其位才能明白。
那種得到凡人君主可望不可即的超脫生死之下,怎麼見得就是條好路呢?
五指攥成拳頭,重重垂在牀榻上。
啪!
上面的帷帳應聲折斷翻倒在地。
九木扶額,自己沒什麼救人的能耐,破壞力倒是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