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一衆靈臺弟子一愣一愣的。
上天梯難，下天梯更難。
上天梯考驗的是毅力，毅力不足者最不濟被逐出靈臺聖地。
下天梯考驗的卻是心魔，一不留神就會走火入魔，輕則廢掉，重則灰飛煙滅。
且並不是所有弟子有資格下天梯，只有那些進入斜月三星洞內修行的絕世狠人才有資格下天梯修行。
目前爲止，靈臺聖地下天梯的最高紀錄是下了三百階，還十分勉強險些被心魔吞噬，幸而有祖師出手救命。
可這小子連跑帶跳，轉眼的工夫就是兩百多階。
“你們說，這小子能不能破紀錄？”一名弟子期待道。
“在你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破紀錄了，現在下了四百階了。”一人悠悠道。
“那我們打個賭吧，我賭他頂多下六百階。”
“不用賭了，他已經下了九百一十階，停住了。”
“......”
三姐妹看着白羽，一臉的幽怨。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紫霞掐着小腰氣鼓鼓道。
白羽心喜道：“師姐，師妹，好久不見。”
他離開天界後，以紅綾的氣息爲引發動金光遁，就來到了靈臺聖地。
讓他驚喜的是黃曦跟紫霞也在。
“藍劍跟疾風呢？”白羽問。
“他倆去了上清聖地。”黃曦道，抹了把脖子上的汗甩在地上。
紅綾則神色嚴肅地說：“小羽，你先到旁邊等我們，我們正在登天梯，沒有多少力氣跟你講話。”
“登天梯？”白羽後退兩步，低頭看着腳下生滿青苔的石階，心中疑惑，“這破石梯還沒青陽宗的好，有什麼好登的。”
看紅綾她們的樣子似乎非常喫力，緊咬着嘴脣，香汗淋漓，兩腿發抖。
紅綾不跟他講話，他只好揪住一個路人問道：“朋友，這石梯上頭有什麼好東西？”
這路人也是登天梯的新弟子，都被白羽給問懵了，心道你從頂上下來的還問我一個小垃圾？
但他不敢怠慢，能輕鬆從石階上走下來說明眼前這人的造化絕不一般，肯定是位大神，也許是初次來靈臺聖地纔不知情。
他忍着石階帶來的壓力，恭敬道：“回上神，我們都是去年仙選拜入靈臺的弟子，這次登天梯，登的越高，就會有更優秀的老師指導我們。”
白羽頷首，心中瞭然，微笑着拍了拍路人的肩頭。
“謝了兄弟。”
這人頓感身體一輕，石階帶給他的壓力竟然全消失了。
他還以爲是石階上的法陣壞了，看了看前後，其他人還是都很喫力。
帶着疑惑往上走，一階又一階，健步如飛走了幾十階，還是一點壓力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看向白羽，心中涌起無限的崇拜之情。
圍觀者也都十分不解，發生什麼了這是？
白羽則走到紅綾跟前，道：“紅綾，我這次去天界，玉帝已經承認了我爲四海之主，你們不用在這修行了，我找幾位仙尊指導你們。”
要找幾位仙尊很簡單，現在他手底下就有敖霜、兵仙、加百列跟路西法。
四海聖地的實力在六大聖地中也不是最末。
三姐妹聽到這番話身體跟表情瞬間凝固了。
在她們的世界觀裏，成仙都是很遙遠的事情。
怎麼在白羽嘴裏就跟蘿蔔白菜似的...
黃曦立馬挽住白羽的手臂，嬌憨道：“好呀，師弟你去哪我就去哪...”
紫霞猶豫了一陣，微微搖了搖頭，說：“白羽師兄，我...還是想留在這裏，我要等一個夢裏人。”
白羽挑眉，沒有點破。
他看向紅綾，不曉得她爲什麼會猶豫。
“紅綾，跟我走吧！”他牽起紅綾的手。
紅綾卻拒絕了。
“白羽，我不能總是靠你...”她眼瞼低垂，低聲道，“我不想成爲你的累贅，總是拖累你。”
紅綾嘆了口氣，擡起頭望着白羽，眼神逐漸堅毅，“我會留在靈臺好好修行，有聖地庇護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危，我會加倍努力，有一天一定會追上你的腳步！”
“這...”白羽感到腦殼疼。
紅綾給自己設定的目標難度也太大了。
“好吧，那我也留下來吧。”白羽無奈道。
好在四海聖地有敖霜管理，他可以完全做甩手掌櫃，只要偶爾回去刷刷存在感就行。
而且以他四海聖主的身份。靈臺之主肯定會給他給面子，讓他在這兒擔任個‘名譽聖主’。
紅綾卻急道：“不行，你留下來...我怎麼能安心修行！！”
“對呀...”紫霞也跟着附和，意識到這話有歧義，小臉一紅解釋道：
“師兄你別誤會，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的意思是，要是老師們知道四海聖主竟然是我的師兄，還敢教我嗎，別說嚴格要求了，估計得成天巴結我奉承我...”
白羽拍着胸脯說道：“你們放心，這裏沒人認識我，我不說沒人知道...”
話沒說完，天上就掉下來一人，在石階上滾了幾圈，顫顫巍巍爬起來，向白羽行禮：“聖主，小神無意衝撞聖主，請恕罪！”
白羽黑人問號臉，“你誰呀？”
那人回道：“小神是菩提祖師座下第五弟子，曹悟己，有幸在萬仙宴會上見識聖主的英姿。”
“哦，幸會幸會。”
白羽友好地想要握手，曹悟己卻嚇得身子一縮，慌張道：“小神有要事在身，先..先向聖主告退。”
說罷逃也似地順着天梯爬了上去。
黃曦感慨道：“不愧是神仙，爬天梯沒有一絲壓力...不過...師弟，他好像很怕你，爲什麼？”
白羽搖頭：“我哪知道。”
......
......
廣寒宮。
嫦娥坐在月桂樹間的鞦韆上，懷中抱着光溜溜的玉兔，眺望極遠之處漩渦狀的星河。
她聽人說，那片星河之外就是域外戰場。
也許大羿就在那裏。
“你還活着嗎？我爲什麼不回來..我好想你...”兩行清淚自她眼底落下。
“仙子，”身後傳來吳剛溫柔的喚聲，“天涼，喝杯熱茶吧。”
嫦娥接過茶碗，點頭致謝。
“仙子..在想什麼？”吳剛問。
“沒什麼，胡思亂想。”嫦娥道。
“仙子，快喝吧，茶要涼了。”吳剛搓了搓手。
嫦娥掀開碗蓋，紅脣湊到碗沿，正要啜一小口，袖間忽然鑽出淺白色的手帕，猛地將茶碗打翻。
接着手帕中飛出一個無數金色光點，緩緩凝成一道身背長弓的偉岸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