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香哎，兒子，你這幾年修的廚神吧？”老白笑呵呵道。
“嘿嘿，差不多，”白羽把最後一道菜紅燒肉端上桌，“對了爸，趙盈盈一家搬到哪裏去了？”
他回來的時候才留意到對門換了一家人住，本來還想查查是誰給盈盈下的降頭。
老白回憶了一下，說：“老趙做生意掙了些錢，一家子搬到市中心去了，盈盈丫頭還常回來看我。”
“哦，”白羽點頭，心想明天就去市中心轉轉，“爸，看到樓下的新車沒，我給你買的。”
“啊？”老白一臉驚訝，嘴裏嚼着紅燒肉燙的直哈氣，“你說那輛大奔啊，乖乖，我一個小隊長開大奔不得被街坊們戳脊梁骨！”
“也是，那明天我給你換輛賓利。”
“...”
父子倆說說笑笑，邊喫邊聊。
喫完飯，白羽用神術造了倆童子刷鍋刷碗。
老白上個廁所的工夫，一出來就看到兩個臉色煞白塗着妖異腮紅笑臉僵硬的小孩，嚇得一激靈。
看到白羽一臉壞笑才明白過來。
“你個臭小子，一點神仙樣都沒有！”
要不是他身爲一線幹警見識過各種場面，還不得下出心臟病來。
他撫了撫胸口，忽然想起今天的案子，眉頭凝重了幾分，道：“兒子，明天跟爸去警局一趟。”
“幹嘛，你要把我上給交國家？”
“國家纔不要你！”老白摸了下童子的腦袋瓜，觸感出乎意料的溫暖，他原以爲會跟死屍一樣冰涼。
“給你辦個身份證，順便...幫我查個案子。”老白悠悠道。
白羽頓時來了興致。
“什麼案子，搗毀賣黃窩點嗎，我可以去暗訪！”
老白嘴角微翹，眼神很自然地流露幾分嫌棄，心道這小子是不是因爲太二被天界攆下來的。
嚴肅道：“是兇殺案，我感覺兇手有可能不是人...”
老白將案情大致跟白羽講了講，因爲不涉及什麼機密，死者只是個網吧老闆，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至於屍體的照片，他沒帶回家，更不可能拍在手機裏，膈應的慌，所以給白羽形容了一遍。
“兒子，你覺得會是什麼怪物乾的？”老白問。
這下可把白羽問住了，他雖爲仙神，可一出道就是最高級別的那一檔，平日裏也接觸不到這些小鬼小怪。
故作沉思道：“我不太確定，明天跟你去局裏看看。”
第二天一早，白羽跟老白來到警局。
先辦了身份證。
按規矩像他這種情況是辦不了身份證的，他只好使用了些初級幻術，過程很順利，一週後就能拿證。
雖然白羽覺得自己其實並不太需要。
之後就跟老白來到辦公室，辦公室的其他警員都以爲是隊長領侄子來參觀，打了招呼就各忙各的。
倒是有個不知犯了什麼案子的黃毛太妹很囂張地跟白羽要微信，還揚言一定要睡了他。
白羽向來不搭理這種反正不分的女人。
老白從抽屜裏拿出兩張反面朝上的照片給白羽，白羽翻過來看了一眼，不禁笑出聲。
照片裏是個很豐腴的女人，四十歲上下。
一張穿着緊身的大紅旗袍，小腹微凸，笑若潮風。
另一張是海邊泳裝照，很大膽的三點式，腋窩很乾淨，舉手投足帶着風韻猶存的鹹溼。
“爸，這阿姨我沒見過啊？”白羽笑道。
老白忙把照片奪過來，老臉羞得通紅。
“搞錯了搞錯了，照片在另一個抽屜裏。”
老白拿出死者照片，白羽掃了兩眼，還是看不出什麼。
倒也沒覺得反胃，他如今的耐受力還是挺強的。
悄聲道：“爸，帶我去停屍房看看吧。”
如果死者真的是被鬼怪所害，屍體上肯定會留下氣息。
“行。”老白答應道。
他做事不喜歡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乾脆叫着徒弟劉飛還有專案組的幾名成員一起過去。
站在停屍房外頭，白羽就能感受到一股陰氣，確定是鬼怪無疑了。
他釋放神念籠罩整個海城，不到一秒就鎖定了一股完全相同的氣息。
就是這麼簡單。
氣息的來源是一隻小透明，就是幽靈。
他昨天在墓地見過不少，都是些人畜無害，甚至很膽小的幽靈。
這只不一樣，怨氣很重，所到之處陰風陣陣，看樣子是有了些法力了。
而且看模樣身材生前應該是名女性，貞子同款髮型，手腳的指甲都很長。
白羽本想直接將其抹殺，卻看到阿貞身邊有個小女孩正在盪鞦韆。
看向阿貞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聲音清脆地叫了聲‘媽媽’。
緊接着，阿貞周身的陰氣就迅速消減，模樣也發生了變化，從外觀看，完全就是一個普通的女性。
笑容溫柔，望向女孩的眼神裏滿是母親的愛意。
一邊推着鞦韆一邊說：“丫丫，媽媽會留在你身邊一直保護丫丫，絕對任何壞蛋傷害你。”
聽這話的意思，這停屍房裏被她弄死的是個壞蛋？
白羽沒有動手。
無論是人鬼神，他向來一視同仁，他很清楚，壞人多的是，好鬼也不少。
神仙中也有王八蛋。
白羽收回神念，老白又和同事們討論起來，對於老白提出的超自然觀點，大家都不太認同。
甚至半開玩笑的說老白該退休了，差點因此吵起來。
這時，走廊的一頭走來兩人。
一男一女，男人二十三四歲模樣，高大帥氣，經典韓劇男主髮型。一身訂做的黑色西裝，手裏提着一把閉合的黑色雨傘。
女人年紀不大，十七八歲樣子，牛仔外套，緊繃的白背心，格子短裙，黑絲，雙馬尾。
男人邊走邊鼓掌，臉上帶着自信，甚至有些居高臨下的笑意：“白警官的思路夠大膽，佩服佩服，在我認識的普通人裏，您是最具超凡智慧的。”
白凱旋迴以禮貌地笑容，直覺告訴他對方的身份不一般。
果然，男人拿出一張蓋着印章的A4紙，彬彬有禮道：“白警官，這案子就交給我來破，上方的命令您確認一下，辛苦。”
老白掃了眼紙上的文字跟印章，微笑道：“好，那就辛苦兩位了。”
說罷就招呼組員們離開，一羣剛剛還振振有詞爭辯的組員忽然意識到，也許真的是他們見識淺薄了...
白羽跟在衆人後頭，沒走出去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女孩的命令聲：“最帥的那個，你站住！”
除了劉飛，大家都停下來回頭看。
“沒叫你們，我叫的是他，”女孩指着白羽，而後突然竄過來，一雙玉手揪住白羽的外套。
湊近了，鼻尖聳動，聞，再聞。
蹙眉道;“有種很奇異的味道...”
劉飛舉手插話，一臉正直：“哦，可能是我放的屁，早上吃了四個雞蛋。”
衆人捂住口鼻散了，女孩望着白羽的背影微微發呆。
這個人身上的氣息說不出的...好聞。
不是某種單純的味道，而是那種很玄妙很奇特，讓人聞了能打開全身毛孔，讓人精神深層次的愉快，甚至靈魂高級共鳴的好聞，
她甩了甩腦袋，馬尾大幅搖擺。
白羽走遠味道也消失了。
她的大腦也迅速忘記那種味道。
於是自嘲般笑了笑，“我這是到了想男人的年紀了麼...一個帥點的普通人而已！”
可能這次見面就是他們今生唯一的交集，畢竟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