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位長老倒是不擔心,因爲你們門下的修士各個都聰明伶俐,看我這兩個徒弟,是個實心眼兒的,都被騙得團團轉了!”她的眼睛有些微紅,鼻頭也有些溼潤,看起來惹人憐愛。
結界中,沈瑤走過去拉住流善小和尚,看他顫顫巍巍的樣子,想要帶着他一起。
他雖然狀態好些了,但是讓他一個人走着,沈瑤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沈瑤拽着小修士的手,絲毫沒有看到身後的小和尚臉色緋紅,她只想要快點離開這裏,如果可以,最好將隊伍裏的人都找齊,免得幕後之人再下毒手,之後再出去,將這裏的事情上報門派。
魔族的禁術,是很多門派都是嚴防死守的,若是流傳出去會引起騷亂的,這件事情還是要儘快報告給門派。
沈瑤剛拉起流善的手,“哐當。”就感覺到什麼東西掉了,她撐起自己昏沉沉的腦袋低頭一看,才發現是自己的浮月劍,她正想要去撿起來的時候,一隻手在沈瑤的前面,將浮月劍撿起來了。
白皙修長的五指握住劍柄,骨節分明的手拿着浮月,看起來很是賞心悅目,沈瑤的目光都有些被吸引住了。
流善感覺到沈瑤的目光,倒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將沈瑤的劍遞迴:
“師姐的劍真好看,浮月的名字也取得格外雅緻。但是下次要小心了,若是這把劍有個磕着碰着的話,流善可是會心疼的。”
沈瑤身形微頓,一言不發的接過劍,面上沒什麼波瀾地扯起一抹微笑:“謝謝流善小師弟了。”
流善乖覺地眯起眼睛,正想推辭,卻不料身邊的人氣場大變,他有些疑惑的擡起頭,下一秒,他脖子上就多了一道鋒利的寒光。
“流善在哪兒!”沈瑤眼神利銳的看着“流善”,她緊緊抿起蒼白的嘴脣,表情不善。
一旁的顧晚燈白黎兩人見狀,嚇得驚呼一聲,不明所以地看着兩人兵戎相見的畫面:“沈…沈瑤師姐,你這是在做什麼啊?”
“是啊,沈瑤師姐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是不是之前你經歷了那麼多事情,讓師姐有些過於敏感了呢?我就是如假包換的少林門流善。”“流善”笑得有些勉強,本來就沒什麼血色的臉,越加蒼白了。
“哦?是嗎?”沈瑤笑眯眯地掂了掂浮月,看向“流善”的眼底意味不明,“我以爲你並不知道我們剛纔經歷了什麼呢,畢竟我們從來沒和你提過其他紙人的事情,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話音剛落,“流善”臉上的笑意僵硬了一瞬,他一時間竟然有些瞠目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是啊,流善小師弟。”顧晚燈眯起眼睛,將眼前的“流善”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我們可沒說過之前發生的事情啊。”
誰也沒說,紙人不會以一個弱者的形象出現,反倒是眼前這個“流善”以一副受傷的姿態出現,徹底打消了他們幾人的懷疑。
見事態不妙,“流善”皺着眉頭,硬着頭皮解釋:“什麼…什麼呀沈瑤師姐,我哪知道你們剛纔遇到紙人了,結界裏危機重重,我不過也是隨便猜的罷了,想不到,還真被我猜中了。”
刷啦一聲,沈瑤只覺得有股靈氣浮動,她還沒做出什麼反應,就看到面前的“流善”單手捏劍,一寸寸地將浮月從脖子上取下。
“既然被你發現了的話,那也沒辦法了啊。”“流善”面色不變,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模樣,依舊是一張和沈瑤記憶中完全重合的面孔,但周身的氣場卻陡然變得陰冷陌生。
“…”沈瑤愣了愣,就聽到身後顧晚燈一聲尖叫,她擰眉,“流善”宛如離弦之箭一般向他襲來,沈瑤內心一凜,趕緊揮劍抵擋。
——但是對方的攻勢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凌厲,沈瑤微踮足尖便輕易閃過去了,反倒是對方的臉上浮現幾絲懊惱之色。
眸子閃了閃,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眼面前的“流善”小和尚,這紙人就這麼點水平?這可是連她們門派築基期的小菜鳥都能輕易殺死的程度啊。
她還在胡思亂想,突然感覺自己渾身一軟,她微微一頓,浮月劍“哐當”一聲落在地上,整個人也和漏了氣地皮球一般支撐不住。
“沈瑤師姐,你怎麼了!”顧晚燈在不遠處驚呼,她剛纔還看着沈瑤師姐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誰知道一下子便不行了,她趕緊上前一步扶住她,小心地掐了個治癒咒,“你沒事兒吧沈瑤師姐。”
治癒術融入她的四肢百骸,沈瑤頓時覺得渾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她長舒一口氣,就看到身旁的醫修面露優色:“沈瑤師姐,你體內的靈氣怎麼消耗得這麼快,這個該死的結界果真能汲取修士的靈氣,現在我們都覺得渾身無力了,要是這紙人再來一波攻勢我們可如何抵擋?”
“是啊是啊。”沈瑤非常配合地點點頭,“這我可完全打不過呢。”
??您這根本就不是憂慮的樣子吧!顧晚燈在內心咆哮。
她對沈瑤這幅無所謂的態度有些焦灼:“師姐千萬不要輕敵啊,雖說師姐是天山門數一數二的修士,但對方畢竟實力強勁…”
言下之意就是,你可是我們全隊唯一能打的人!
沈瑤挑眉,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沒再理會面前臉色陰沉的紙人流善:“我很累了,需要休息一會。”
“沈瑤師姐這麼悠閒的話,可是會被這個結界吸乾靈氣的哦。”紙人流善哼笑一聲,一雙和流善小和尚一模一樣的鹿眼裏像是猝了毒一般森然。
沈瑤漫不經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浮月劍:“哦?是麼?你這麼着急得要和我打鬥,恐怕不僅僅是主人的任務而已吧?”
她晃了晃浮月,一針見血地指出:“剛纔我們認爲,這個結界能吸乾修士的靈氣,但是我現在覺得,也不盡然、。或許就連你們這些紙人,在這個結界裏也不能倖免。”
她眯了眯眼睛,笑卻不及眼底:“你覺得,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