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無可取代的你 >Chapter 34
    接下來的日子,周霽佑察覺沈飛白似乎比以前忙碌,再加上她也開學了,兩人一週見面的次數不多,多數是他過來,做頓飯一起喫。

    她看着那雙修長乾淨的手,偶爾會有點發愣。

    人前,這雙手端正擺放在鏡頭前的主播臺;人後,這雙手洗菜、烹飪、刷碗。印象裏,只要他在,她沒碰過廚房一星點油水。

    她覺得不好,可偏又享受這種被悉心照料的感覺,索性便隨他。

    他洗碗不喜歡戴手套,有塑膠阻隔,單靠眼睛看,可能會忽略掉一些凸起的顆粒,他更相信指腹的探尋感,摸一摸,能摸出哪裏沒洗乾淨。

    周霽佑脾氣硬,說:“不乾淨我用的時候再洗一遍就是,多大點事。”

    潛臺詞是:手要保護好。

    沈飛白沒說話,細細領悟了會,笑了。

    他最近忽然很愛笑,抿着脣,微微地脣角揚一揚,不露齒,不肆意,和大家閨秀似的。

    周霽佑看着心癢,伸手用食指指腹提起他兩腮,人爲作用下扯出一個僵硬的笑臉,盯着他,左右看看。

    覺得不好看,手很快放下來,耐人尋味地說了句:“果然還是要看氣質。”

    沈飛白微怔,不是很理解:“怎麼了”

    周霽佑搖頭,一帶而過:“沒怎麼啊。”

    在舊日時光的打磨下,他開始逐漸散發一種沉靜溫潤的氣質,假若不瞭解他的過去,誰還會把他和貧窮內斂的農村少年聯繫起來。

    那些逝去的,沒能無情地擊垮他,註定會一步步成就他的吧,周霽佑想。

    當晚沈飛白走後,她躺牀上和景喬聊天,將和沈飛白一起商議的結果告訴她:“他說沒必要請客,你表妹自己憑實力進去的,他只是隨手之勞。”

    景喬在電話另一頭笑:“你家這位謙虛了啊。我表妹也說了,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有準備的人沒有機會,再怎麼準備充分那也是白搭。所以關鍵吶,還是他提供的機會重要。”

    倒是個會說話的人。周霽佑回:“是你表妹謙虛了。”

    景喬只在中間負責傳話,其他不管:“反正就這麼說定了啊,別再拖下去了。不就喫個飯麼,又不叫你們掏錢。”

    周霽佑沒吱聲,如果的確只是喫個飯倒也沒什麼,怕只怕殷勤得過了頭,是別有目的。

    她和沈飛白一說,既然對方執意請客回謝,何況又有景喬這層關係存在,他也沒再推辭,答應下來。

    周霽佑作爲家屬陪同,這種感覺還挺新鮮的,就像她是他的賢內助,是他背後的女人。

    很奇怪,兩個人在一起以後,她常常會想起回來北京的這五年,不長不短,和她一路呼吸同一個城市空氣的人,卻始終只有他。

    以前都會把自己看成一個獨立的個體,哪怕雷安夫妻將她視爲乾女兒一樣地關照,她也不好意思麻煩他們,基本什麼事都自己擔。好在運氣不算差,沒生過大病,小病不超過兩次,一些麻煩瑣事也都能自行解決。她從未感到孤單,更不會生出孤獨感。大概是因爲早已習慣的緣故。

    現在一回想,諸多感慨涌上心頭。

    過去的五年,她和他,也可以算得上是在相依爲命,他們之間是存有一根隱形紐帶的。

    與他並排坐在餐廳內,對面是景喬和她表妹張琪,他旁若無人地爲她佈菜,都是她喜歡的,她覺得他們這根紐帶似乎不知不覺擰得更緊。

    景喬咬着筷子,笑眯眯瞧他們。

    表妹張琪拿手肘撞撞她,她一驚,筷頭險些戳到舌頭。橫去一眼:幹嘛

    張琪伸手把手機遞給她,屏幕上寫了一行字:我什麼時候能開口說呀

    景喬看她一臉掩飾不住的急切,慢悠悠把手機在餐桌底下還回去,清了清嗓子,衝對面說:“那個沈飛白”

    她沒當面稱呼過他名字,一時有點卡殼。

    沈飛白用公筷剛給周霽佑夾了一個珍珠圓子,聞言,將筷子放回原處的同時,擡眼看向她。

    周霽佑也一併望她。

    景喬多少有點心虛,兩人都看着她,她不太敢和周霽佑對視,對着沈飛白拼命笑:“我聽琪琪說,你們臺正在籌備出一個新的新聞節目,叫今日聚焦是吧”

    沈飛白點頭:“嗯。”

    目光無瀾,不見波浪,但景喬卻猛地一噎,忘記該如何繼續。周霽佑瞭然的眼神就在餘光,她之前把話說得冠冕堂皇,等於給她下套,現在根本不敢看她。

    “哎呀,你自己說吧。”她推張琪一下,撂擔子靠坐到一邊。

    張琪比她淡定得多,定定神,朝沈飛白坦誠地說:“沈主播,我知道你們已經成立了欄目組,我對這檔節目非常感興趣,很想加入,您能不能幫忙引薦一下”

    周霽佑有點好笑,流轉目光瞥向悶頭做隱形人的景喬。

    她沒立場插嘴,也不願摻一腳,低下頭繼續喫她的,用筷子夾起放進碗裏的那顆珍珠圓子,肉丸表面銀裝素裹,咬一口,軟糯鮮嫩,味道還不錯。

    耳邊,聽見身旁人不疾不徐地開口:“我可以試試,但不保證一定能幫上忙。”

    張琪激動萬分:“您願意試試就已經很感謝了,謝謝謝謝,您簡直是我事業命途上的貴人啊”

    她馬屁拍得太響,景喬默默捂臉。

    雖說是張琪請客,但在姐妹二人無知無覺的時候,沈飛白藉口去洗手間,早早把賬結了。

    他坐回來,周霽佑斜眼,一副心知肚明,也是心服。

    他用眼神無聲詢問,她身體歪過去貼他耳邊:“你又充什麼大款呢。”

    他在桌下捉住她手握住,低聲:“給你面子不好麼。”

    掌心的兩個繭磨着她手背,癢。她要躲開逃出來,他微一用力,握緊。

    或許是他們的動作沒瞞得住對面,又或許是他們的表情在暴露,景喬和張琪若有似無的目光裏都含着笑。

    結賬時,張琪聽服務生說這號桌已經結過,又是一連舌燦蓮花的捧高,嘴甜得像抹了蜜,一定要找機會真正由她請一次。

    沈飛白禮貌客氣地婉拒。

    乘電梯出來,周霽佑看景喬欲言又止的憋屈樣子,稍稍放緩腳步,好讓她有機會和自己說話。

    景喬小媳婦似的拉拉她手腕,小聲說:“粥啊,別生我氣哈。”

    她想笑,忍住了,作高冷狀:“你這麼能耐,我哪敢氣你啊。”

    景喬見張琪回頭瞅她,瞪了她一眼,接着苦哈哈:“我是她姐,不幫她也說不過去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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