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厲王的替嫁王妃沈朝陽蕭君澤 >第524章 寧河爲木景炎再受折磨
    城外,竹屋。

    “北檸,你說他爲什麼……突然轉了性子,我該信他嗎?”坐在銅鏡前,寧河聲音有些沙啞。

    “師父,您已經信了。”北檸像以前一樣,給寧河梳頭,小心翼翼地捋順她的長髮。“蕭君澤賜您姓名,冠他之姓,這不是師父想要的幸福嗎?”

    寧河的手指麻了一下,坐在銅鏡前苦澀地笑了一下。

    她其實很怕,怕這一切都是夢,都是假的。“你說,中了歸隱之毒,活在夢魘中的人,會不會……不是木景炎,而是我。”

    “師父,您跟檸兒說過,人生如夢,一條路走到黑又如何,但求不悔。”

    北檸用一隻樸素的竹簪隨意挽起寧河柔順的長髮,看着鏡子裏的美人兒,北檸感慨。“還好,師父未老,他回來了……”

    只要師父幸福。

    “老了……”北檸無力地笑了笑。

    十幾年的光陰,就算這容顏未老,心也已經滄桑老去。

    千瘡百孔……

    擡手輕輕觸碰那道疤痕,寧河深吸了口氣。

    從前是她親手毀了自己的臉,只爲與白狸徹底區分開來。

    可現在,她卻有些後悔了。

    如若木景炎真的愛她,那木景炎值得更好的一切,至少是毫無瑕疵的,而不是被衆人詬病的。

    “檸兒,我記得……離開南疆時,帶走一隻血蠱。”

    北檸整理着寧河長髮的手突然僵住,呼吸和眼神都在發顫。“主人,您想都別想……”

    “現在就開始不聽我話了?”寧河蹙眉,臉色一沉。

    北檸下意識後退。“我……檸兒不敢。”

    “可是師父,血蠱雖然有生肌去疤的功效,可它會啃食骨血,生不如死。”北檸搖頭,她不能……

    “血蠱命短,不過一夜而已,忍過去便好。”寧河起身,眼神毫無波瀾。

    她的疤痕,不僅僅在臉上。

    她這滿身的傷疤……也不想再留了。

    “師父,您身上的疤痕太多,太疼了。”北檸哭着搖頭。“肌膚再生的痛苦,不比斷骨重續差。”

    “你還小,你不懂。”寧河嘲諷地笑着自己。

    北檸還小,不懂情愛。

    經歷了也許纔會明白,義無反顧,赴湯蹈火。

    伸手接過北檸手中的血蠱,寧河起身,慢慢褪下自己的衣衫。

    銅鏡中,胸口那道疤痕觸目驚心。

    那是木景炎當年給她最致命的一劍……

    也是當年讓她心死的一劍。

    眼眶已經泛紅,寧河自己都在罵着自己沒有出息。

    可她,就是這麼沒有出息的女人了。

    那時候的心死,居然能這般輕易地重新點燃。

    “幫我攔住木景炎,明日清晨之前,我不見任何人。”將血蠱喂入肌膚,寧河隱忍地閉上雙眼。

    眉心緊蹙,疼痛感如同萬蟻噬心。

    疼……

    撕裂感,好疼。

    疤痕是比好皮膚更敏感的地方,那些地方的疼痛彷彿被無限放大。

    北檸看不下去,轉身離開。

    值得嗎?

    她不懂情愛,只知道木景炎傷了師父。

    ……

    院落。

    木景炎從木家回來,想見寧河。

    “師父說她不見任何人。”北檸眼眶紅腫,擡手攔住木景炎。

    木景炎看了寧河一眼,顯然她哭過。“她……”

    “師父很好,也不會逃婚,您今日先回去吧。”北檸別開視線,既然是師父愛的男人,她只能忍。

    木景炎什麼都沒說,只是如同以往一樣,守在院落裏。

    北檸也不阻止,就當他自作自受。

    天下着小雨,木景炎不知道寧河是不是還在怪他,但他卻始終都在自責。

    站在雨中等待,等她願意出來見自己的那一刻。

    北檸咬着脣在屋檐下打掃竹葉,見木景炎站在雨中淋雨,只覺得他是活該。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北檸氣不過,聲音都在顫抖。

    木景炎握緊手指,始終一言不發。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對師父……到底都做了什麼。”

    “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有多愛你……”

    “你又知不知道,她曾經有過你的孩子……”

    北檸的聲音在發抖,她一直都清楚,寧河自從收養了她,便一直將對那個孩子的感情轉嫁到她身上。

    木景炎灰暗的眸子突然凌厲,擡頭看着北檸。“孩子?”

    “師父爲了放走你和白狸,代替白狸受罰,那時候……她懷了你的孩子。”

    “你知不知道,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打掉,她有多絕望!”

    暗魅樓的地下刑房,當寧河被人綁在刑架上用盡各種刑罰的時候,木景炎在哪?

    他帶着白狸逃離了奉天……

    即使事出有因,可錯了,終究是錯了。

    ……

    房間內。

    寧河終究是撐不住摔在了地上。

    手指用力扣着牀榻的邊緣,隱忍到嘴角流淌血跡。

    這點痛,比起當初的折磨算什麼?

    寧河不停地安慰自己,就算是自欺欺人,她也想將毫無瑕疵的自己……重新交給木景炎。

    傻子,她時常覺得北檸是個傻子。

    她明明從始至終都在利用她,可她卻一心一意地跟着她。

    可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個傻子。

    明知道前方是火坑,也一定要往裏面跳。

    意識慢慢模糊,臉上的傷疤在被蠱蟲啃噬的時候,疼到昏厥。

    “嘭!”門被用力推開,寧河的意識有些恍惚。

    她好像,看到了木景炎的身影。

    這一幕,是當年她的孩子被生生打掉,她被懲罰到生不如死時,最渴望看到的。

    那時候的她,多希望木景炎能突然出現,殺光所有傷害她的人,說……

    小一,我帶你走。

    可小一……早就已經死了。

    活下來的,是用別人身份活着的影子。

    “小一……”

    ……

    奉天,皇城。

    “夫人,奉天戒備,權勢轉移到蕭君澤手中,變故太大,您不宜久留。”

    閣樓之上,白狸安靜地看着沈府的方向。

    沈清洲居然告老還鄉,放權給了蕭君澤……

    “呵……”白狸苦澀地笑了一下。

    她不過是來看看,沈清洲是不是真的要走。

    “那馬車中就是沈清洲。”手下小聲稟報。

    看着街道經過的馬車,是要搬離京都的沈清洲。

    白狸視線有些模糊,呼吸急促地上前了一步。

    隱忍地握緊欄杆,她只能如此看着,看着他離開。

    馬車突然停下,白狸的心也跟着緊張了起來。

    沈清洲,他真的甘心嗎?

    ……

    馬車中,沈清洲一直閉目養神。

    自從西域關外回來,他整個人越發清瘦滄桑。

    “先生,您有何吩咐?”

    緩緩睜開眼睛,沈清洲下意識走下馬車。

    看了眼叫賣栗子糕的小商販,聲音沙啞。“來一斤栗子糕。”

    他已經快要忘記了栗子糕的味道。

    可他知道,那是白狸入京都之後,最愛喫的奉天小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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