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之後靈符的價格？
但如果連這第一階段的合作都繼續不下去，那就算了。
這個條件，她不僅是給王英的，也是給接下來找過來的中間商的。
“是，師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就回去和我的家人商量商量，明天這個時間我會準時前來告知師姐我的答案。”
楚瑜露出一個笑容，端起茶盞悠悠的道，
“行，既然是生意，那就按照生意來，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們兩個都乾脆這一點，別做其他手腳對彼此都好。”
王英離開423院落的時候，心裏還有些空落落的。
在來之前，他考慮了各種場景，各種楚瑜師姐會有的反應，卻唯獨沒有料到她會這般乾脆利落的道明自己的底線。
他不是傻子，很顯然，楚瑜師姐的意思是，能談就談，不談就滾！
這樣的自信與底氣讓王英意識到，自己或許一直以來都低估了楚瑜師姐。
儘管對方被兩個姐姐壓得黯淡無光，彷彿是活在她們的陰影當中，但是意想中應該會有的負面情緒一點都沒有。
像在課堂上她跟兩位姐姐的熟稔與親近，也並非是外人所想象中的大家族爲了維護面子的裝模作樣。
而是當真如此！
但這怎麼可能呢？
同樣出自楚家，有着同一個爹，兩位姐姐的資質那般好，而楚瑜則據說一開始都沒資格做青雲宗的雜役弟子，她居然都不會爲此怨恨不甘的嗎？
王英在離開徹底離開423之前，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卻見一個房間的窗戶開着，露出楚瑜師姐那張沉靜的面容，她低着頭，手上拿着符筆，目光專注極了。
王英立即明白，眼中露出佩服之色，
“我與師姐這才分開多久，瑜師姐不欲與我過多糾纏，直接給出底線，便是因爲她不在乎這些凡俗之事，將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了提升自身技能上面。”
“而她一點都沒有被這件事困擾，迅速處理完之後又立即前去畫符。果然，以區區七歲的稚齡，存下那麼多高品質的符篆，又怎麼會是輕輕鬆鬆就能夠達成的事，必然是要一朝一夕、點點滴滴的積累才能夠有今天。”
他忽然有種明悟，
“瑜師姐沒有嫉妒兩位姐姐，應該是因爲她自身已經選好了要走的路，且能夠堅定不拔的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同時還小有成就了。”
“因爲自身有底氣，所以無需去嫉妒別人！”
這道理說起來大家都懂，外物終究是外物，唯有自身掌握的能力纔是立足的根本。
嫉妒別人只會浪費自己的時間。
可這道理又有多少人能夠真的理解，真的能夠言行如一的做到？
“嚴格來說，我的靈根比起瑜師姐還要好一點，可是我卻因爲遲遲不能引氣入體，幾乎放棄了修煉之路，然而這卻是一樁絕大的錯誤，連瑜師姐都沒有放棄，選擇以符篆之道入手，爲自己積攢資源。”
“而我，又如何能夠輕言放棄？”
“看來之前的計劃要變一變了，跟瑜師姐的生意要做，但我卻無需那麼早就認命！”
“其實認真想來，爹也沒有那麼對不起我，他雖將家中的產業交給了大哥，但也在我進入青雲宗之事上出了力，否則四靈根的弟子那麼多，青雲宗也不一定會要我。”
王英卻是想起了跟自己一樣測出四靈根，最終卻進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宗門當內門弟子的鄰居家的兒子。
儘管一個是內門弟子，一個卻是雜役弟子，好像天上與地下之別。
但是王英卻是那種寧做鳳尾，也絕不做雞頭的那種人。
做了鳳尾，尚且還有成爲鳳凰的那一天。
可去做雞頭，哪怕是在一衆雞羣當中做到了第一，不照樣還是雞嗎？
又有什麼出息？
他非常清楚，能有這個結果是因爲他爹賄賂了青雲宗的弟子，再加上他原本的資質處於那種不好不壞剛剛卡到邊線上的，所以青雲宗的人才睜一隻眼一隻眼，放任他進宗做了雜役弟子。
只是從前的他，一心只看到父親將家裏的產業都交給了大哥這一點。
他覺得不公平，憑什麼？
就因爲大哥出生的比較早？
就拿走了家裏近乎全部的資產？
而他，明明比那個傻大個大哥更聰明，想法更多，能將家裏的店鋪發展的更好！
他12歲就跟着他爹到處跑了，僅僅一年時間就摸清了家裏店鋪的收貨渠道，算賬又快又準，而他那個大哥，這麼大的人了，都會偶爾算錯。
來往的客人明明也更喜歡他，多次稱讚他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他本以爲自己會成爲父親的繼承人。
可是14歲那年，父親提出分家，將家裏的絕大部分產業分給了大哥，那個時候，他都還沒有測出靈根，父親分明是已經打算放棄他了！
被至親放棄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他選擇的那一方樣樣都不如自己！
他爲什麼不去抱楚瓊大腿，反而選擇了楚瑜？
因爲他對楚瑜有着一種帶着俯視性的微妙的同情。
說的難聽一點，他就是覺得楚瓊站得太高了。
對方根本不會稀罕自己這個小弟，但楚瑜就不一樣。
楚瑜比自己還可憐。
至少自己雖然被父親放棄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比父親的長子更出色。
可楚瑜呢？
儘管畫得一手好符篆，但跟楚瓊比起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就連她那個頗爲沉默、隱身人一樣的二姐，資質也比她好多了。
看似出生大家族，和兩個姐姐言笑晏晏彷彿很親密的樣子，但是私底下，又遭受了多少委屈呢？
是的。
儘管楚家掌握的也就是一個小破城，歷經十幾代的發展，才勉強讓這座小破城煥發出了濃濃的生機。
可要知道，從前連神通廣大如青雲宗都不會去楚江城招收弟子。
這樣的楚家在那等皇室中人特指八皇子齊勝天的眼中，自然也就那樣，沒什麼了不起的，可對於王英這等中產人家，那確實稱得上是大家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