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青雲宗的同門,那我們真是太有緣了。”
白隨安一臉終於找到了組織的表情,彷彿楚瑜三人不是青雲宗而是丹陽宗的人。
大吐苦水,
“楚道友,你是不知道我在這祕境裏呆了二十天,除了賀州,再沒看到一個人,我爹給我準備的靈食都喫光了,剩下都是辟穀丹,喫得我眼睛都綠了,幸好今天湊巧撞上了你們,楚道友,你能不能承包我我和賀州接下來的喫食啊,放心我不挑,你們喫什麼我喫什麼,價格也絕對不會少。”
“不過。”他眼神中閃過一抹猶豫,“我手頭上靈石不多了,十倍價格不一定喫得起,咱們倆現在也是朋友了,看在丹陽宗和青雲宗的交情上,你給我便宜些如何?”
楚瑜:……
原來傻孢子不傻啊。
現在就開始講價了。
她覺得自己大可不必現在就將人定義爲財大氣粗之輩,之前的十倍價格指不定是爲了打開場面,獲得自己的好感,交個朋友的。
見楚瑜不說話,白隨安眨巴着那雙又大又圓的杏眼,懇求的看着楚瑜。
又奶又甜。
大概是本身的少年感很強,處事作風又像個從小被人寵到大的,一點都不油膩。
但,大可不必。
一向沒有必要就謹慎跟人保持社交距離的楚瑜覺得自己雞皮疙瘩都快出來了,她自己跟許媽媽撒嬌的時候沒覺得,但當許媽媽那個角色換成了自己,怎麼就這麼彆扭呢。
可能在白隨安看來,他們已經是關係很好的朋友了。
“真的不能便宜點嗎?或者你接受記賬?等我回丹陽宗再把靈石給你?”
“我接受兩倍價,畢竟我帶得也不多。”
楚瑜讓自己儘量平靜的說出來。
“可以啊。”
白隨安眨了眨眼睛,很高興的答應了下來,然後繼續和楚瑜聊天。
抱怨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說自己喫也喫不好,睡也睡不好,早知道就不來了,不過大概是因爲他臉上帶着笑,說的話也比較軟和,聽起來並不讓人覺得尖銳,反而很有意思,莫名的有種苦中作樂之感。
楚瑜想到了這個奇怪的詞。
他的抱怨不像抱怨,用吐槽二字來形容更加準確。
不過楚瑜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跡象,他聊歸聊,看似倒豆子一樣說了一大堆,透露出了許許多多的信息,但總結下來卻都沒多大用。
比如聊到紅豬肉,他就說自己某一日喫的紅豬肉用了某某配料,味道怎麼怎麼鮮美,還有旁邊放着的飯後水果很好喫,又由這飯後水果衍生到青雲界比較普遍的幾種靈果,問楚瑜喜歡哪一種,又問楚璠等人喜歡哪一種等等。
他一個人倒是挺雨露均沾的。
把每個人都問候到,哪怕韓冰表現的較爲沉默寡言,根本不搭理他,他也不惱,轉頭又去和其他願意開口的人說話了,這麼問了兩三回之後,韓冰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人家臉上帶笑的和你說話,透露出滿滿的善意,於是終於也願意給點反應,偶爾嗯了一聲,哦了一聲。
楚瑜覺得很有趣。
她看人從來不喜歡看人說的什麼,表現的是什麼樣的,而喜歡看他做了什麼事。
他外在的表現、齊勝天給自己介紹的關於他的消息,表現的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富貴人家天真不知事的公子哥,跟沒長大的小孩似的。
但現在,白倒是挺白,甜也很甜,但傻就要打一個問號了。
他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只是他爲何敢直接喫自己遞過的食物呢?
楚瑜心中已有猜測,那就是白隨安極有可能不怕自己下毒。
或是他具有百毒不侵之體,或是來時他自身帶有解毒聖藥,更甚者因爲平時接觸的藥材比較多,對有毒無毒有一種天生的敏感。
倒不是楚瑜懷疑他和自己一樣有特殊的金手指,而是有的人生來就有這樣的天賦,再加上家庭環境耳濡目染,吃藥喫得比飯還多。
自然而然就能判斷有毒沒毒了。
至於他的護衛爲什麼也不怕?
不可能人人都是百毒不侵之體,也不可能解毒聖藥還可以隨便給護衛喫,楚瑜猜測,是這種情況:
白隨安能夠判斷出自己的肉包有毒沒毒,他自己吃了一半之後,裝作突然想起還有一個護衛的樣子,實則是他吃了一半後,已經檢測出肉包中並沒毒才爽快的給護衛買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楚瑜眼中閃過一絲瞭然,這個叫做賀州的護衛應該是築基真人。
不可能是煉氣,煉氣太低。至於金丹因爲葬劍山限制,不允許金丹真人進來。
如果那些市井傳聞是真的,如白隨安這樣的家庭,父母將他保護得這麼好,資源隨他揮霍,那麼爲了保護他,必然是卡着祕境的瓶頸讓保鏢進來的。
“楚道友,我能進去休息一下嗎?”
白隨安打了個哈欠,似乎是累了,看着佈置的溫暖乾淨舒服的滑板小屋,猶豫了下,終於還是把這話說了出來。
修真界男女大防比凡人地界低多了,楚瑜在自家城主府住的時候,沒外出過,否則她肯定能看出,楚江城對女性的限制也不像她一開始腦補得古代宅鬥劇那麼可怕。
因此哪怕裏面坐了楚瑜兩個姐姐,白隨安也不覺得韓冰一個韓家人擠在裏面有什麼問題,同樣的,他自己提出相應的要求時,也沒那麼避諱。
楚瑜沒拒絕的理由,不過她還是看了下楚璠兩人,尋求他們的意見。
她們都是點頭。
至於韓冰,照舊被忽略了。
但是很快楚瑜就後悔了。
因爲白隨安體驗過沙發板的舒適,還有自動清潔功能以後,他又開始砸錢了。
他想買這個滑板。
出的價格是一個令楚瑜非常心動的數字,饒是老頭在一旁都咂舌,
“小魚兒,我記得你買這懸浮滑板的時候,有將位面幣換算成實際的靈石,也不過是一件上品法器,結果他直接拿寶器的價格跟你買,他們家可真有錢了,養出這樣一個手鬆的。”
是的,法器和寶器看似只隔了一個字,實則兩者的價格最低都達到了十倍的差距。
如果是寶器中比較稀罕,品質比較高等的,還能在拍賣會上炒作一番,那就不是十倍而是百倍之多了。
楚瑜都有那麼一瞬間的衝動,要把懸浮滑板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