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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5章 殺戮之心

    很快,沮授帶到。

    沮授兩眼朝天,瞧也不瞧馬躍,只從鼻孔裏哼了一聲,旁邊典韋勃然大怒,拔出大鐵戟就要殺了沮授,卻被馬躍伸手按住。

    馬躍上前一步,走到沮授面前,問道:“沮授先生,降是不降?”

    沮授拂了拂衣袖,義正詞嚴地喝道:“不降。”

    馬躍淡淡一笑,伸手一指已然嚇得臉色如土的張茂,說道:“可知此人是誰?”

    沮授哼了一聲,別開頭去,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不想知道?本將軍偏要讓你知道,此人姓張名茂,乃是秦胡人。”馬躍說此一頓,轉頭厲聲道,“來人,把張茂拖到城垛口~~斬首!”

    “遵命。”

    兩名鄶子手虎吼一聲,搶上前來架起張茂便走,張茂慘叫一聲昏死過去,空氣裏忽然瀰漫起一股尿騷味,這廝連驚帶嚇竟是尿都嚇出來了,兩名鄶子手卻毫不手軟,把張茂架到城垛口一摁,早有刀斧手上前照着張茂的頸項一刀斬下。

    “噗~”

    血光飛濺,一顆頭顱拋飛而起,翻翻滾滾地摔落在城樓下。

    馬躍轉向沮授,淡然道:“沮授先生,這秦胡人乃是因你而死。”

    沮授蹙眉道:“可笑至極,在下與這秦胡人既不相識也無恩怨,而且此人分明死於你的屠刀之下,與在下何干?”

    “當然有干係!”馬躍淡淡一笑,說道,“因爲你不願歸降本將軍,本將軍心中憤怒,可又不能殺了先生,所以只好殺了他來泄憤!”

    “你~”沮授臉色一變,凝聲道,“簡直不可理喻,簡直就是屠夫!”

    “說對了,沮授先生。”馬躍冷笑道,“本將軍的綽號不就是屠夫嗎?本將軍生平沒有別的嗜好,就喜歡殺人,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更是喜歡濫殺無辜!來呀,再帶十名秦胡降兵上來!”

    “遵命!”

    方悅虎吼一聲,大手一揮,又有二十名軍士押着十名秦胡降兵上了城樓,這次不等馬躍下令,方悅便直接讓士兵把這十名降兵押到了城垛口,等侯斬首。

    馬躍臉上浮起一絲詭詐的笑意,再次問沮授道:“沮授先生,降是不降?”

    沮授轉頭望着那十名秦胡降兵,眸子裏忽然掠過一絲不忍,咬了咬牙凝聲應道:“不降。”

    馬躍回過頭來,向方悅揮了揮手,冷然道:“斬。”

    “遵命。”

    方悅答應一聲,舉起的佩劍冰冷地斬落,倏忽之間十柄鋒利的腰刀已經劈空斬落,熱血激濺中,又有十顆頭顱滾落在城樓之下。沮授猛地合上了雙目,馬躍嘴角的那絲笑意卻是越發地濃了。

    倏忽之間,賈詡的話在馬躍耳邊再次響起:“主公,正所謂君子可以欺其方,沮授爲人耿直、近乎迂腐,此等人物若有真才,則必以天下蒼生爲己念,主公若以上郡滿城百姓之性命相要挾,則可無往而不利也~~”

    馬躍淡淡一哂,說道:“沮授先生,這十名降卒也是因你而死。”

    沮授神色慘然,嘴脣囁嚅了兩下,卻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馬躍又問道:“沮授先生,本將軍再問你一次,降是不降?”

    沮授目露猶豫和痛楚之色,半晌不能做聲,馬躍卻是仰天長笑三聲,厲聲道:“來呀,帶一百名降卒上來!”

    “遵命。”

    方悅大喝一聲,手一揮,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兩隊步兵押着整整一百名降卒奔上了城樓,在垛口前再次排開,一百名刀斧手神情冷肅、手持鋼刀往百名降卒身後一站,令人窒息的殺機便在城樓上肆意漫延~~

    馬躍踱到沮授跟前,語氣陡然變得無比清冷,說道:“沮授先生,你若不降,本將軍便殺了這百名降卒,若再不降,本將軍就殺了全部秦胡降卒,如果還是不降,那麼本將軍只好把上郡的滿城百姓~~全部斬首!”

    沮授劇然一震,目露駭然之色,定定地望着馬躍,一時間再說不出話來。

    馬躍猛地一拂披風,轉身背對沮授,冷聲說道:“世人皆罵本將軍爲屠夫,方纔先生也罵本將軍做屠夫,那麼~~先生應該清楚,這世上就沒有本將軍不敢做的事情!本將軍能夠一把火燒了十幾萬百姓、軍民,難道還下不了手斬殺這滿城百姓嗎?”

    賈詡陰陰一笑,湊到沮授面前說道:“沮授先生,真要逼我家主公動手殺人~~這滿城百姓可都是因你而死!”

    沮授霍然轉頭望着賈詡,卻還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沮授先生,只要你降了主公,這滿城百姓就不必死了!”賈詡微微一笑,終於亮出了最後的王牌,“爲了保全自己的名節,你就真的忍心這上郡城內、十萬無辜百姓慘遭屠戮嗎?先生三思啊!”

    沮授堅澀地吸了口氣,目光一側忽然注意到往前不遠就是城垛,只要往前疾奔數步~~倏忽之間,沮授眸子裏掠過了一絲決然之色,可馬躍卻像是猜中了沮授的心思般,閃身擋在了沮授面前,冷然道:“沮授先生,你不要妄想自殺,就算你結果了自己的性命,本將軍也絕不會放過這滿城百姓,一句話,或者你降,或者~~滿城百姓死!”

    豆大的冷汗從沮授的額頭淌落下來,微垂的眼簾也在急劇地顫抖,沮授正陷入劇烈的思想鬥爭中,馬屠夫的要挾雖然卑劣無恥,可他說到做到,沮授絕對相信,如果自己堅持不降,這屠夫定然會冷血地將滿城百姓屠戮殆盡。

    你可以懷疑世上任何人,卻永遠不要懷疑屠夫胸中的那顆殺戮之心!

    一邊是個人的名節,一邊卻是十萬無辜百姓的性命,孰輕?孰重?

    “罷了~”好半晌,沮授才浩然嘆息一聲,高昂的頭顱頹然垂落下來,黯然道,“願降。”

    賈詡奸笑道:“先生既然降了,何不上前見過主公?”

    沮授猛地回頭,怒視賈詡,賈詡微笑以對。

    沮授目光一閃再閃,終於向着馬躍納身拜倒,澀聲說道:“沮授~~參見主公。”

    “哈哈哈~~”馬躍長笑三聲,上前將沮授扶起,朗聲道,“則注(沮授表字)快快請起。”

    “詡~~恭喜主公,賀喜主公。”

    賈詡走上前來,向馬躍抱拳賀喜,眸子裏悠然掠過一絲不可遏止的喜色,賈詡很清楚,以沮授的性格,如果僅僅只是投降,只怕是面降而心不降!可如果逼他奉馬躍爲主公,情形就將完全不同了。

    這一聲“主公”就是沮授心理上的一道坎,只要邁過了這道坎,沮授將死心塌地追隨馬躍,從此再無異心。縱然將來沮授被人俘虜,只要對方不以同樣卑劣的手段來要挾他,哪怕對方是當今天子,他也不會再變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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