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叔每晚夢我 >第2章 第 2 章
    這女子衝出來的突然,昏迷的也很突然。

    見她暈倒,立即有侍衛上前去查探,搭了搭脈息又檢查了她的衣袖包袱,纔回到馬車旁,壓低聲音朝車內人道:“王爺,昏睡過去了,不像是刺客。”

    馬車內的男子,神色未變,只是那雙冷厲的眼,不着痕跡的在她臉上多停留了一瞬。

    領頭的侍衛方纔已經犯了錯,未能及時察覺有未明身份之人靠近,唯恐受罰,此刻只想趕緊將此事了結。

    他沒聽見有吩咐傳來,猜測王爺是不願管閒事。

    也是,王爺的身份貴重,這等荒郊野嶺突然冒出個人來,着實可疑。更何況前幾年出了那事後,王爺不喜與女子相處。

    雖然這人昏迷不醒,看着柔弱無害,與以往那些刺客暴民不同,但也只能怪她福大命卻保不再看她,擡了擡手,讓手下人將她給拖至路旁。

    侍衛應聲上前,可就在他們伸手要拖人之際,一道淡漠的聲音響起:“帶上她。”

    他說的隨意,聽不出絲毫的情緒,卻有股不怒自威之感,令衆人心中同時一震。

    領頭的侍衛微愣,才反應過來這個她是指誰,忙不迭地答應着讓他們停手。雖然不知道自家王爺爲何改變了主意,可他不讓死之人,便是閻王也收不走。

    前兩回他都揣度錯了主子的心思,這次也不敢讓旁人動手了,親自俯身去抱地上的女子。

    更讓衆人想不到的是,他俯身彎腰,手指剛要觸碰到她的手臂時,車內人竟然動了。

    黑色鑲金絲龍紋的寬袖輕展,毫無預兆地站起身來,徑直下了馬車。

    他盤膝坐着時尚且不顯,待站直才知身材頎長高大,走動間有股逼人的氣勢襲來,他腿長步子大,幾步到了馬前停下。

    低頭盯着她的臉,目光尤爲深邃。

    領頭的侍衛恍若夢醒,迅速直起身退後了兩步,將位置讓出來。

    而後衆人眼睜睜看着他彎腰,動作緩慢地將人抱起,一步步上了馬車。

    與其同時,離他們不遠處,有十餘人正駐馬遠觀,遲遲不敢上前。

    “公子,好像是齊王的馬車。”

    那人雙眼死死地盯着馬車,手指不停地扣緊繮繩,就差一點點他就能趕上了。

    可再是不甘心,聽到齊王二字還是變了臉色,直到看着馬車消失在道路盡頭,才泄氣地道:“讓前頭的人趕緊撤,別被他們的人發現,我們走。”

    -

    沈菱歌是在顛簸中醒來的,她的頭還是疼的厲害,下意識的想去摸額角的傷口,卻摸到了一層細布,嘶了聲半睜開了眼。

    她的身上蓋着條毯子,四周有些昏暗,看不清模樣但聽着傳進來的聲響,應該是在輛馬車上。

    若不是這輛馬車太過寬敞舒適,與她那狹窄的小馬車天差地別,她甚至以爲自己睡了一覺,又回到了先前睜眼時。

    那她此刻在哪?

    沈菱歌喫力地撐着雙臂緩慢坐起,任由毯子從肩上滑下,戒備地環顧着車內,想要知道自己如今的處境。

    可她剛坐起就感覺到有股寒意襲來,下一瞬,她的脖頸間便多了柄冰冷尖銳的利器。

    同時,車內倏地燃起了燭火,讓她看清了脖間那柄烏金的寬刀。

    刀身足有她手掌寬,長度約莫兩尺,尤爲的鋒利,像是淬了毒一般,好似還能看見刀鋒上斑駁的血跡,在明火間折射出幽暗的光。

    令她毛骨悚然,陡然間清醒。

    連帶着昏迷前的事情也都記起來了,她以爲那是安王的馬車,纔會孤注一擲將馬攔下,可馬車內的人卻不是安王。

    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爲何會與她的記憶有所出入,難道是她再世爲人,改變了命運的走向?

    沈菱歌極力想要鎮定,可那劃破皮肉的刺痛以及濃郁的殺氣,還是令她不受控地發顫。她好不容易纔能再睜眼,她不想死。

    這樣的恐懼,在對上那雙滿是煞氣的眼眸時,達到了頂峯。

    “何人派你來的。”

    “蠱皿在何處。”

    “若想活命,如實招來。”

    他手執寬刀盤膝坐着,一字一句說得很慢,卻足夠震懾人心。

    沈菱歌被嚇得面色發白,愣愣地看着眼前冷峻的臉,突然想起了什麼,這個眼神這張臉,還有他手中的利刃,她前世也見到過。

    那是剛進京的第一個冬日,經歷了山匪之事後,她日日被夢魘所擾,不願見人也不喜歡嘈雜的環境,只能借住在表哥的別院,靠靜養和藥湯維持着。

    過了小半年,她的病情纔算穩定了些,那段日子表哥剛進了織染雜造局事物繁忙,沒空來看她。

    聽說前幾回父親來看她時,她都在發病昏睡中,她很想見父親,這才帶着婢女出了趟門。

    表哥借她的別院在僻靜的城郊,周圍都是田莊,進城還要半個多時辰,她剛坐上馬車沒多久,就遇上了阻礙。

    只見不算寬敞的道路上,兩方人馬正在路中央對峙,更準確的說應該是單方面的攔阻,十數個穿着奇怪的蒙面人,手持長刀攔下了一行五人的隊伍。

    光天化日天子腳下,竟然有人在此行兇做害。沈菱歌往日不是個愛多管閒事的人,但山匪之事令她心有餘悸,就想趁他們不注意讓車伕去報官。

    可沒想到,還不等車伕離開,兩方已經交起手來。

    刀光劍影間,她看見人羣中出現了一匹通體烏黑的烈駒,有個高大威武的男子手持寬刀,直取那羣蒙面人的要害。

    不過須臾,交鋒就已徹底結束,滿地鮮血橫流,那人一身黑袍高坐馬上,染血的寬刀被隨意的橫在腰間,不必言語便有股道不盡的氣勢。

    沈菱歌被這慘烈的場面嚇得舊病又犯了,捂着胸口喘不上氣來,在病發之際,她看見馬上那人冷冷地朝她瞥了一眼。

    如刀鋒般尖銳冷厲的眼神,伴隨着病症一道入夢。

    等她再醒來時,又回到了熟悉的院中,後來她才從下人的口中得知,那日齊王帶着叛軍將領的首級回京,在路上埋伏他的是叛將的舊部。

    知道那人是齊王,一切就說得通了。

    大周之前的九州乃諸侯割據四方的局面,是由歷任皇帝征伐天下,以血汗換來的大一統,故而大周男子不僅善武,也崇尚武藝。

    周譽是高祖的第四子,也是最爲寵愛器重的幼子,自小便學文習武,更是百年難見的領兵奇才,他騎馬射箭都是高祖手把手教的。十歲上戰場,十五歲領兵殺敵,十八歲時收復疆域,屢戰屢勝,是令敵軍聞風喪膽的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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