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叔每晚夢我 >第29章 第 29 章
    父親給她的庫房鑰匙,是整個二房的,裏面還有她的小私庫。

    從她出生起,每個生辰每個節氣,父親都會給她準備禮物,甚至外出回來,也會給她還有母親準備好多稀奇的小玩意。

    不一定樣樣名貴,但裏頭都是父親對她們母女的愛意。

    在母親病逝後的那段日子,父親萬分頹靡,布行的生意也一落千丈,他反倒更愛買東西,哪樣東西名貴哪樣東西值錢,他就買哪個,像是真要將這世間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有次,她夜裏醒來吵着要孃親,才撞見父親抱着孃親穿過的衣裳在哭,那夜父女兩抱着哭了一宿。

    若不是大伯父及時拉住他,恐怕真要將家底敗光,父親清醒後,立即將她送去了外祖家,寶貝自然都沒帶走,全鎖在了庫房裏。

    後來父親清醒了,也重新將布行的生意做大,但給她帶禮物的習慣依舊是沒改。

    每回還都要打趣她,說是給她攢了一庫房的嫁妝,就等着她出嫁,就連外祖和舅舅也會笑話她是小財神爺。

    故而她的家世低,她也從不認爲自己有低人一等,她有這世上最寵愛她的雙親,她比任何人都要幸福富有。

    但父親這些年送她的東西到底有多少,她根本沒辦法記清,唯有幾樣大件的,她記得很清楚。

    五歲那年酷暑,父親知道她怕熱,送了她一對玉枕,是整塊的白玉再雕的,即便是炎炎夏日,枕着也是涼涼的,格外的舒服。

    但她嫌硌着腦袋疼,新鮮了兩日就鎖起來了。

    還有七歲那年的上元節,原本說好了要帶她上街看花燈,結果她不小心感染了風寒,沒能如願上街。

    父親特意找能工巧匠做了一個走馬燈,上面畫了她最喜歡聽的故事人物,跑起來的時候就像是演戲一般,她尤爲喜歡那盞花燈。

    諸如此類的東西還有許多,除了屏風團扇,還有金玉珠寶,可如今庫房之內東西雖多,卻獨獨少了她的那些寶貝。

    原本她也發現不了,只是她思來想去,沒什麼可以送給吳紹秋的,便想到了那對玉枕,恰好正值夏日,沒什麼比這個更有意義的了。

    沈菱歌第一反應是父親另外收起來了,畢竟這都是她的小玩意,混在庫房中,難免磕着碰着了。

    可喊來曹管事一問,才知道東西都在這了,“二老爺沒空打理東西,一向都是放在庫房中的,若是少了什麼,不妨等二老爺回來再。”

    “這鑰匙,除了你與父親,還有誰有?”

    “只有老奴有。”

    “哦?那這東西又是如何丟的?”

    曹管事立即跪了下去,滿口喊冤:“這事老奴也不知啊。”

    沈菱歌見他眼神閃躲,似乎藏着什麼事,不免有些氣急,他是跟着父親的老人了,管着二房院內的所有事,連他都不忠心,那還有誰可以信任的。

    其實沈家就這麼幾個人,是誰拿走的,一猜就知,甚至曹管事爲何不說實話她也能理解。

    她父親平日都不在家,全由大伯母管家,她若是想做什麼,一個小小管事根本那她沒法子,而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證實她的猜測。

    這逼人招供也講究策略,光責備沒有用,反而他還會更加爲幕後人隱瞞。

    她想了想後道:“曹叔,你跟着我父親多久了?”

    “回二姑娘的話,已有十五年了。”

    “我相信曹叔對父親對沈家忠心耿耿,我也相信東西不可能是曹叔偷拿的,可如今東西確是丟了,若是找不着是何人所盜取,恐怕我想饒你,大伯母也不會饒你。”

    沈菱歌一臉的擔憂,說的情真意切,說罷還長嘆了口氣,“來人,去前院把此事告訴大夫人,順便派人去衙門,就說沈家丟了價值萬金的寶貝。”

    話音還未落下,曹管事已經滿頭是汗,急不可耐地磕着頭,“二姑娘且慢,老奴想起來了。”

    “哦?那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可真是神仙鬥法小鬼遭殃,曹管事咬了咬牙,決定還是說了:“這庫房鑰匙雖是在老奴手上,但二老爺曾說過,沈家兩房同出一家,自然是休慼相關。大老爺俸祿不高,官場要打點,府上開支也大,他如今有銀錢也該幫一幫。每月都要另外給大夫人不少銀錢,若是大夫人還不夠,找上門來,也得給。”

    “伯母管着一大家子,也是不容易,我們能幫的自然是要幫,可這和東西有什麼關係?你可不要亂說話,污衊大伯母。”

    “老奴不敢說謊,銀錢自然都是給的。但後來有幾回,大夫人說大老爺要給上官送禮,二老爺知道後也答應了,便開過幾回庫房。起先拿東西,都是登記入冊的,後來大夫人便不許人跟着了,沒人知道到底拿了什麼。老奴不過是個奴才,且這是二老爺同意了的,老奴也是沒辦法啊。”

    沈菱歌努力憋着氣,不讓自己失態,但臉上的笑卻是冷得嚇人。

    她之前也有想過,大伯母與季修遠合作,會不會是被姓季的小人給騙了。在白珠推她入水的時候,她就全都清楚了,大伯母不僅想壞她名聲,還想她要她的命。

    至於爲了什麼,如今就更明白了,這是圖她父親的錢財。

    父親膝下只有她一個女兒,若是高嫁,自然要準備不少的嫁妝,要是與人做妾或是卑微的外室,哪還需要什麼嫁妝。

    到時這些錢,還不都是進了他們大房的口袋。

    “之前那些事,我可以幫你在父親面前兜着,但以後庫房的鑰匙交給我,大房那邊若是來取東西,都先問過我。”

    多年未見,二姑娘早已不是曾經那個,在夫人懷裏撒嬌的小姑娘了,曹管事收起了輕慢的心,哪還敢說個不字,連連磕頭說好。

    “現在跟我去將東西找回來。”

    曹管事愣了愣,險些沒反應過來,等看着她頭也不回的出了庫房,才心道不好,今日只怕是不能善了。

    但他是二房的奴才,絕不能讓沈菱歌喫虧,趕緊帶人跟了上去。

    臨出門時,還不忘讓人去通知大老爺。

    沈菱歌也不多廢話,直接進了正院,自上次落水之後,她就沒再見季氏了,她帶着人進屋時,季氏正在喝藥,沈建安則是在陪着她說話。

    季氏靜養了幾日,看着氣色好了很多,但見到她笑容還是僵了僵。

    “菱丫頭,你怎麼過來了,這幾日可是好些了?我早該要去看你的,但可惜我這身子不爭氣,剛今日才下得來牀,你不會怪伯母吧。”

    “多謝大伯母關心,我已經好多了,遲遲沒能來給大伯母問安,是我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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