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叔每晚夢我 >第62章 第 62 章
    “慧悟師父,我入道不到月餘,只怕以我的能力,沒辦法教這位小友。”

    周譽要在紫陽觀住下,沈菱歌沒有權利將他給趕走,但帶他修行豈不是要朝夕相對,這便與她有關了。

    若不是眼前人是德高望重的慧悟師太,她甚至都要懷疑是不是周譽收買了她,纔會讓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無妨,玉凌仙姑若是無暇分身,我自行修道便是。”周譽很是善解人意,站在一旁適時開口道。

    慧悟師太也有自己的考量,她雖是遁入紅塵,對外面的事不瞭解,但周譽的名號還是聽說過的,知道他來了,生怕會惹出什麼事來,纔會擔心地跟過來瞧瞧。

    等見了周譽,便知傳言不虛,他確是煞氣纏身,戾氣過重。

    既然他主動提出要修道,滌盪滿身的罪惡,她自然不會拒絕,只是這個人選就很重要了。

    她自己是肯定沒時間帶着他的,而其他弟子都是自小入道,沒什麼與人打交道的經驗,更何況還是喜怒無常的齊王,就怕她們會不小心惹了他不快。

    唯有沈菱歌,看着兩人早就相熟並不怕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但她不會強迫人,見沈菱歌不願意,便露出了些許猶豫,“那還是由貧道帶小友吧。”

    沈菱歌只是對周譽軟硬不喫,可別人若是面露難色,她立即便會心軟,尤其還是她很尊敬的師太。

    “慧悟師父每日要領着師姐們讀經,若再帶個人豈非連休息的時間都沒了,還是我來吧。”

    “玉凌若是不願,無需勉強。”

    “我沒有不願,只是覺得自己道行太淺,恐誤了小友修行,這會想通了,我們既都是初學,才更適合一道精進。”

    慧悟師太又確認了一遍,見她神色自然不似勉強,才放心下來,“那便好,你先帶周小友去後面的袇房住下,熟悉熟悉觀內的環境,過會該用晚膳了。”

    “師父放心,弟子定會將周小友安置好。”恰好有人來尋慧悟師太,她留了幾句話便匆匆離開了,頓時院內又只剩下他們兩人。

    沒了外人,沈菱歌的笑臉瞬間就拉了下來,擡眸看着眼前人。

    獢獢還記得周譽身上的味道,圍着他的腳邊轉圈,而後咬着他的衣襬磨牙,許是感覺到她的不痛快,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她。

    再瞧周譽,也是在看她,一人一狗皆是副無辜單純的樣子。

    “我已經拒絕了,玉凌仙姑可不能怪我。”

    沈菱歌氣不打一處來,他那是拒絕的話嗎?他若真想拒絕,直接走人才是,故作委屈的樣子真叫人氣得牙癢癢。

    偏偏她還拿他沒辦法,這可真是不要命的怕不要臉的。

    她也懶得與他爭論,反正他總有一萬句話等着她,乾脆地轉身朝外走。

    周譽站在原地沒有動,低頭用腳尖輕輕地點了點小獢獢的下巴,真是個小蠢狗,主人都把它丟這了,它還一點反應都沒有。

    “就剩咱們兩了。”

    最可憐的還是他,竟是淪落到和只小狗兒同等地位的下場。

    他正低頭逗弄着獢獢,就聽前頭傳來她不耐地聲音:“還走不走,再不走我可不管你了。”

    周譽兀地擡頭,就見沈菱歌正站在不遠處,不自然地撇開眼,雙頰微微鼓起,看着稚氣又可愛。

    他的雙眼微微亮起,哪還顧得上獢獢,大步朝前走去,獢獢被他帶着在原地滾了滾,聽着很是委屈的嗚咽了兩聲,而這會已沒人有空理睬它,任由它的嗚咽聲在院中迴盪。

    紫陽觀是周允樂所賜,由京內的能工巧匠所建,自然是敞亮又講究。

    除了唸經修道的靜室之外,便是可供香客或是同道所住的袇房,這一個月來觀內接納了不少無處可去的姑娘,好幾間袇房都已經住了人。

    在這點上,沈菱歌和慧悟師太的想法不謀而合,她知道周譽的脾氣,怕有人會不小心衝撞了他,到時候惹了這位爺不快,他可什麼都幹得出來。

    便挑了間離衆人最遠也最爲僻靜的屋子,打開了房門往裏走。

    “袇房簡陋,只有牀榻桌椅,王爺若是覺得少了什麼,就與我說,我再讓人去給王爺準備。”

    沈菱歌實事求是,道觀的屋子敞亮不到哪去,就是最爲普通的木牀和桌椅,這間屋子還比其他的稍微大些,但也佈置樸素簡單的很。

    按照過往她與周譽的相處經驗,他雖不算奢靡,但也處處透着精緻考究。光是他每日穿的那黑袍,看着與普通的衣裳無異,可仔細打量便能瞧見上面的金絲勾線,滿是低調矜貴。

    沈菱歌還壞心眼的想,若是他嫌棄不習慣就更好,還能順勢讓他回城去,別在這瞎摻和。

    可沒想到,周譽四下環顧了一圈,面色不改,甚至看不出半分不適地道:“不必麻煩了,這樣就很好。”

    “你確定?”

    “在外行軍時,住得比這差多了。我頭次領兵去偷襲敵寇側翼時,三日不曾入眠,戰勝回來的路上,直接便在死人堆裏睡着了,險些被人當做屍體一道埋了,如今有張木牀便足以。”

    沈菱歌原本以爲他是自尊心在逞強,還想勸他兩句,沒想到便聽見他說起了舊事。

    寥寥幾句,絲毫不曾有情緒的渲染,卻讓人的眼前瞬間有了畫面,那該是何等的精疲力盡,纔會到這樣的境地。

    他們兩認識這麼久,他幾乎從不提起往事,也不知是太過沉重還是不屑去說,她也只能憑主觀意識去了解他。

    像衆人一樣,看到一個片面的周譽,直到了解的越多,才讓他愈發立體豐滿起來。

    見沈菱歌沒吭聲,周譽才略帶笑意地輕聲道:“嚇着了?那我以後不說這些了。”

    “沒有嚇着,我膽子哪有這麼小。”沈菱歌的聲音有點低,已經不聲不響地移開眼,去將櫃子裏的被褥取了出來,小心地鋪上。

    周譽後知後覺,她可能不是被嚇着了,而是在同情他。

    他說這些,不過是從周雁榮那聽了一耳朵,知道她喜歡聽千奇百怪的故事,尤其是書冊之外的,這纔會當做笑話提起。

    他也確實會示弱扮慘來引得她的視線,但從未想過利用這些事。

    見此便大步上前,按住了她鋪牀的動作,“放心,沒你想得那麼慘,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並非養尊處優的王公子第,也沒那麼多的規矩道理,凡事隨心最重要。”

    沈菱歌被他火熱的眼神盯得心慌,沒空去細品他話中的深意,丟下手裏的事,退到了一旁,看他到底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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