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叔每晚夢我 >第66章 第 66 章
    沈菱歌險些沒站穩,她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在顫抖。

    之前她已經知道了趙琮的身世,也知道他投靠了周譽,且她相信他所說的一定不會有假。

    “那該怎麼辦?此局應當何解?”

    前世發生的事,即便在改變了事情走向下,也依舊發生了,她不敢去想,周譽是不是也逃不過那一場死局。

    她光是想到,那天崩地裂的雪山瞬間傾涌而下,便覺得喘不過氣來。

    不行,周譽一定不能死。

    “阿琮,你不是跟着周譽嗎?你爲何還在京中,他,他如今身在何處?”

    “是王爺命我留下的,他怕京中衆人皆不可信,恐有人會害了陛下,我近來皆在陛下面前伺候。此乃天命,我也不知該如何解。”

    他當初便是觀了星象,知道周譽凶多吉少,且他又阻止不了,才隱忍不出未擇明主,如今周譽的劫應了,他既投入其門下,還需爲其謀劃。

    “此事實乃古怪,我前年觀星象,帝星雖黯淡無光,周圍的守護星卻明亮如月,可如今帝星將隕,守護星也失去了光亮,比我算的至少早了兩年。”

    沈菱歌幾乎是一口氣沒吊上來,她已不需要去問周雁榮了,趙琮所觀的,與她前世的記憶正好能對上。

    若不是她出現,攪亂了命數,周譽得兩年後纔會出事,現在一切都提前了。

    “此事恐怕王爺自己也有所察覺。”

    沈菱歌緊張地擡頭看他,想知道這是何意。

    “王爺離京之前,將你託付與我,他向陛下求了道賜婚的聖旨,予你還俗,封我爲少傅,賜你我成婚。”

    沈菱歌腦子一片空白,瞬間聽不進任何聲音,她以爲他走時是與她斷情決裂,卻不想他即便恨她,依舊爲她安排了所有的後路。

    他知道她曾經中意過趙琮,便用賜婚的方式來給她彌補。

    “菱娘,你怎麼哭了?”

    直到趙琮的聲音響起,她才發覺自己早已泣不成聲,周譽這人實在是叫人又愛又恨。

    他狂妄自負喜怒無常,多次誤會輕慢她,甚至不顧她的想法,想要強行納她入府。可同時卻又能爲她傷爲她死,爲她拋下所有的尊嚴。

    這樣的人真是太令人討厭了,可她偏偏愛的便是這樣的周譽。

    “他以爲他是誰?他憑什麼替我做主?我何時說過要還俗,何時說過要嫁人,便是下了聖旨,我也不會嫁給任何人。”

    趙琮看着眼前失控的女子,幽幽地嘆了口氣,他原本是可以將一切隱瞞,什麼都不告訴沈菱歌。

    不管周譽會不會出事,只要慢慢地等着,等將來有一日她放下了,再將聖旨拿出來。他甚至想過,到那時,沈菱歌或許會嫁給他的。

    可最終他還是沒這麼做,能做出此等決定的周譽,便已勝過這世間萬千男子。

    尤其是此刻看見沈菱歌的反應,他才愈發確定自己當初所想並沒有錯。

    若周譽死了,她這一生都無法放下。

    “是我不及他,光是這份魄力與情思,便是我輸了。菱娘,你放心,我已準備了車馬,即刻啓程,拼死也會護住他。”

    沈菱歌哭得歇斯底里,她恨周譽,恨他自以爲是地安排了一切,根本不顧她的想法。

    但她更恨自己,若是周譽死了,她也絕不會苟活。

    她已經帶着悔恨過了一世,不願這一世依舊渾渾噩噩,抱憾終身。

    “阿琮,帶我一道,我與你一塊去。”

    趙琮愣了愣,錯愕地看向她,他早就知道沈菱歌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有常人沒有的果決與膽識。

    卻沒想到她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有魄力,也比他想象中的更愛周譽。

    他輸了,不僅輸給周譽,也輸給她。

    但即便知道兩人已無可能,他也不願看見沈菱歌受傷,故而沉着臉,神色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菱娘這不是玩樂,也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還是說你不信任我?我趙琮既說出口,便會護他周全。”

    沈菱歌卻固執地搖了搖頭,“我必須得去,我若不去,他真的會死。”

    只有她知道前世發生了什麼,只有她夢見了山崩地裂,只有她能阻止周譽。

    趙琮看着她決絕的眼神,終究是沒再堅持,喃喃着輕笑了聲:“癡兒,真真是癡兒,好,我帶你去,只是你這樣去不了,我們還需要做些準備纔行。”

    隔日一早,幾匹快馬外加一輛青蓬頂的馬車,飛奔在向西的大道上。

    入冬之後偶有大雪,道路崎嶇難行,他們卻日以繼夜,接連換了四五匹馬,半月之後,終於到了天門關外最大的鎮子金玉鎮。

    天門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乃大周抵禦外敵最堅實的防線,同時也是大周與關外行商往來的最大關口,周譽的大軍便駐紮在天門關。

    金玉鎮內有很大一部分的外族人,在此行商買賣,也有的在此紮根落土。

    按理來說,金玉鎮也是西面最爲繁榮的城鎮,平日往來的人流衆多。可沈菱歌他們的馬車到時,卻發現金玉鎮守備森嚴,光是城門口盤查的守衛便有數十人。

    排隊進城的百姓也很多,但只見進內,卻不見往外出的。

    沈菱歌瞬間警覺起來,上次她也見過只進不出的,便是在兗州城,那是縣官有意要將百姓困在城內。

    趙琮也發覺了不妥,他騎着馬往回到馬車旁,輕輕屈起手指,在車壁上叩了叩,沈菱歌立即探出了腦袋。

    “一會我先進去,你與他們先等等,我確定無礙了,你們再進來。”

    沈菱歌此番來西北,太過匆忙,並未帶太多的人,只帶了雲姑姐弟,她本想進宮將此事告訴周允樂,讓他派兵增援。

    可若是她都阻止不了這場戰事的發生,便是帶再多的人,也不過是在送死,還不如讓所有將士留守京都,或許周允樂還能有一線生機。

    “那讓元青跟着你去,他機靈,能幫你。”

    趙琮沒在這上面過多的耽擱,點頭答應了,帶着元青往城門去,等了差不多兩刻鐘,元青纔回來。朝着沈菱歌輕輕點了點頭,馬車纔跟着入了卡口。

    守衛手握長矛,很是嚴肅凌然,“掀開布簾,查看車內的人與行囊。”

    布簾被掀起,露出了車內束髮戴冠的少年與他的書童,守衛對上那少年秀麗白淨的臉蛋,微微出神。

    愣了愣纔回過神來,又打量了他兩眼,“我看你們可不像是本地人士,年關將至,跑這西北邊陲來所謂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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