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叔每晚夢我 >第72章 第 72 章
    周譽說着要回京,卻沒那麼容易就走。軍營內的事沒料理好,又正值年關。

    每到這個時候便是守備薄弱,敵軍最喜歡突襲之時,況且有過之前夜半偷襲的事後,更加不能鬆懈半分。

    但他也答應沈菱歌,年節之前定會陪她回京。

    從騎馬回來後,周譽便變得忙碌了起來,即便傷勢未痊癒,依舊是日夜不歇。

    每日等沈菱歌醒來時,他都已經不在帳內,待她夜裏睡下後,他纔會帶着一身風霜回來。

    導致兩人雖然宿在同一個帳內,能見面的時間卻並不多,沒了他在眼前晃盪,沈菱歌起先還有些不適應,也擔心他的傷會重新裂開。

    可有次路過演練場,瞧見他背脊挺拔身着黑色戰袍,操練將士的身姿,才知最叫她傾心的,正是此刻。

    至於那些想要勸慰的話,都吞回了腹中,她喜歡的人是個蓋世英豪,她願做皓日下搖曳的葉,綻開的花,天邊的雲,與他一路同行相伴。

    周譽不在,沈菱歌除了偶爾去膳堂,大多時間都在安靜地看書。偶爾乏了,會去馬棚給黑煞梳毛,交流感情,就算周譽不在,也能嘗試着獨自一人騎馬。

    有事做,便也不覺得日子難熬了。

    偶爾周譽得空了,會親自教她騎馬射箭,她從一開始的臉都憋紅了也拉不開弓弦,到能射三十步遠到靶上,天也越來越冷。

    等到年節將至,周譽最後一次領兵親擒敵方首領,將他們逼至大周領土之外,寫下了求和書,立誓臣服大周不再進犯,如此僵持了半年的戰事纔算落下序幕。

    隔日,周譽便帶着沈菱歌等人啓程,緊趕慢趕地終於沒有食言,在臘月二十五回到了京都。

    周譽送她到沈府大門外,才與她分別。

    離家這些日子,沈菱歌沒有一日是不想回家的,瞧見家門早已按訥不住,掀開布簾就要跳下馬車。

    沒想到腰間橫出隻手,將她生生攔下,“這便走了?”

    “不然呢?”

    “就沒什麼想和我說的?”周譽大刺刺地岔開腿坐在車內,眼裏滿是笑意,這人脫了戰袍盔甲,瞬間便像換了個人。

    尤其是彼此瞭解之後,他也沒了初見時的冷厲,談笑間活脫脫個紈絝子弟。

    沈菱歌抿着脣輕微地掙了掙,沒能掙脫開,“有何好說的。”

    “真的沒有?”

    她不是忸怩的性子,況且以兩人如今的關係,也沒什麼可忸怩矯情的了。

    “我在家等你。”

    最爲簡單普通的五個字,卻令他漂浮的心瞬間落了地。

    嘴角的笑意逐漸放大,他一向做事隨心而行,心中歡喜也不遮掩,直起身單手支在門框上,陰影將她徹底籠罩,緊隨着的是額頭落下的一吻。

    不帶絲毫的情/欲,帶着溫柔與珍視。

    他的動作輕柔,快得似風拂過,若不是額頭的溼意提醒着她發生了什麼,沈菱歌甚至都要以爲這只是她的錯覺。

    這麼大庭廣衆之下,他就不怕被人看見!她愣愣地沒有動,周譽見她這呆滯可愛的樣,忍不住失笑地在她腦袋上揉了揉。

    “等我。”

    她這纔回過神來,低低地嗯了聲,正好雲姑已經拿好了行囊在等她,沈菱歌便不再多留,跳下馬車朝着府門奔去。

    只是跑到一半,像是有所感應般的回過頭。

    就見周譽依舊倚在門邊,看着她的方向,看見她回頭,還朝她半擡了擡手,似乎讓她快進去。

    沈菱歌這才收回目光,不再停留,快步進了沈府。

    周譽懶洋洋地斜靠在門框邊,看着沈菱歌的身影消失不見,再讓人駕馬離開。

    卻不想有另一輛馬車路過,車內人竟是將方纔這一幕都看進了眼裏。

    沈菱歌去天門關的事情,家裏人都不知道,見她回來皆是驚喜與訝異,尤其是沈博簡,笑得只瞧得見眼睛縫,別的都不會說了,只會反覆的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她要還俗,周允樂自然不會反對,還高興的很,迫不及待要下聖旨,就被她給攔了,這些都等她活着回來再說。但她離京之前,還是去找了慧悟師太,說了她心中所想。

    不管這趟她能不能活着回來,她都要去救周譽。且是她向道之心不誠,決意要還俗,就算往後有人提起,那也與旁人無關。

    沈菱歌說這些話時心中很是不安,沒想到慧悟師太卻笑着點頭,慈愛地道:“道法無邊,並非在道門之內才能修道,只要你有心,身在何處都能修道。”

    這叫她又多悟了些,紫陽觀是周允樂賜給她的,並不是她走了,道觀就要隨之敗了,相反的,不管她在與不在,紫陽觀都會繼續救助天下無處可依的女子。

    這一條信念,永不會變。

    不管過程如何,她能回來不再出家,這對沈家衆人都是個好消息,那夜合家團聚,沈府上下熱鬧非凡。

    沈博簡已經許久不喝酒了,那晚都跟着喝了些,屋外漫天飛雪,屋內其樂融融,叫着冬夜也不再冷清了。

    隔日起,沈菱歌便安心地待在家裏準備年節的瑣事。

    她想了一夜,還是決定不騙父親,認錯般地將她這些日子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父親。

    沈博簡聽完第一反應,竟然是來看她身上有沒有傷,見她毫髮無損才送了口氣,“如此危險的事,下次可不敢了。”

    “父親怎麼不問我爲何要去。”

    “當初你外祖不許你孃親嫁我,是我跪了三日,才跪得你外祖心軟,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你孃親偷偷收拾了包袱,準備與我私奔。你的性子像你孃親,一旦決定了的事,便是誰也更改不了。我早就知道你喜歡他,卻還抱着一絲僥倖,想你只是春思萌動,早晚會放下的。”

    沈菱歌低垂着腦袋,不知該如何說,她覺得自己太過自私了,前世沒能孝順父親,這一世依舊沒能盡到女兒的本分。

    “父親,我錯了。”

    “傻孩子,喜歡一個人,又有何錯呢。爲父很高興,將你撫養長大,也教會你如何愛人。”

    沈菱歌的眼眶有些溼,聲音也有些哽咽。她不幸也幸,前世被渣男所騙,這一世卻能將失去的都找回來,她有這世上最好的父母,也有最好的家人,終究是幸大於不幸。

    “他說會上門提親,要我等他。”

    “我可不管他是何身份,讓我的菱菱受了這麼多苦,到時可別想我給他好臉色,非得好好敲打敲打不可。就算真的要娶你爲妻,你如今也還小着呢,等再過兩年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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