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縣裏,張躍民就和梁好運去買菜和肉,放冰箱裏留晚上喫。
隨後又去買兩個風扇。東西兩邊的臥室以及中間的廳堂都按上吊扇,也快到十點了。此時,倆人才慢慢悠悠去公安局。
——
錢多銀等的心急如焚,頻頻跑出來看他們來了沒。
幫忙招呼客人的胖嬸也着急:“快十二點了,好運跟她男人咋還不來?”
“誰知道。”錢多銀皺眉,“回來我才收拾她。”
胖嬸:“是不是林家出啥事了?”
錢多銀心裏咯噔一下,難道梁好運這麼快就知道林家給她一萬塊錢,氣的不願回來。
隨即想想,錢多銀覺得不可能,那個死丫頭不敢。
“不會的。林家能出啥事。”錢多銀搖頭說道。
“不好了,不好了!”
一羣孩子打東邊跑來。
五里坡在大路東邊,呂梁村在通往縣城的大路西邊。梁好運和張躍民要過來只能從東邊。
胖嬸看到這羣孩子打東邊來,連忙問:“是不是看到好運跟她那個丈夫了?”
“不是。村頭來了好幾輛警車,你們快看!”
鄉間的路坑坑窪窪,低窪處有半個輪胎那麼深,警車到了鄉間也不敢開太快,以至於都沒孩子們跑的快。
小孩子們指着東邊,胖嬸看過去,小汽車晃晃悠悠晃晃悠悠跟個年邁的烏龜似的,一點點往這邊移動。
胖嬸趕忙問錢多銀:“不會真是好運出事了吧?可是那孩子,能出啥事啊。”
錢多銀心裏有個不好的預感,想想自個乾的事,沒違法。那一萬塊錢又不是她拿刀架在張躍民脖子上,逼張躍民出的。
錢多銀冷靜下來,道:“她出事公安也是找張家人。是不是村裏誰家出事了?”
警車在錢多銀跟前停下。
錢多銀不由地後退一步,胖嬸上前,迫切地想知道是不是梁好運出事了。
車門打開,張躍民和梁好運下來。
胖嬸猛然停下,反應過來上去拉梁好運。
張躍民伸手把梁好運帶入懷裏,躲開胖嬸。
胖嬸撲了個空,索性也不再往前,直接問:“好運,出啥事了?”
隨後下車的公安道:“她啥事沒有。我們找錢多銀和梁守義。錢多銀在嗎?”
胖嬸以及小孩子們同時看向錢多銀。
民不與官鬥,這句話流傳了千百年。即便現在,老百姓骨子裏還是怯當官的。何況這官還是公安。
錢多銀沒了以往的囂張勁兒,結結巴巴問:“公安同志,我啥都沒幹,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公安道:“沒錯,找的就是你。不過,你也別怕,我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是不是錢?”錢多銀轉向梁好運。
梁好運皮笑肉不笑,故意刺激她。
錢多銀頓時大怒,陡然拔高聲音:“我就知道!”
“你做什麼?”公安幹警有些不快。
錢多銀的氣焰一下子消失,忙不迭坦白:“公安同志,這事真不怨我。張家人瞧着好運這丫頭長得漂亮,非要給我們一萬塊錢彩禮——”
被警車吸引過來的親戚鄰居齊呼。
公安轉向梁好運,這又是怎麼回事?你們可沒交代。
梁好運:“我也是昨晚才知道。我大媽錢多銀和大伯梁守義管張躍民要一萬塊錢彩禮。張躍民痛痛快快給他們,以爲他們會把這個錢給我。
“我大媽說,張家就給他們一千。我這些年在他們家花的也不止這個數,別指望這個錢給我,也別指望她置辦嫁妝。大媽,那個錢可是躍民給我的。”
“我,我這就給你拿去。”錢多銀轉身就往屋裏跑。
公安張了張口,一個字沒說出來,錢多銀就消失在人羣中。
“梁守義呢?”公安想到還有一人。
梁守義也躲屋裏去了。
眼尖的人指給公安看:“在那兒。”
“梁守義,錢多銀,趕緊出來!”
然而,並沒有人理公安同志。
梁好運小聲說:“我堂姐梁好佳就在院裏。”
幾位公安順着梁好運的手指看到躲在人羣后面的梁好佳,立即讓梁好佳出來。
衆人連忙讓出一條路。
梁好佳忙說:“這事我不知道。”
“對,對,同志,不關我閨女的事。”錢多銀跑出來,一疊錢往梁好運懷裏一塞,“都在這兒,一分沒少。公安同志,沒事了吧?”
幾名公安互看一眼,隨即轉向梁好運和張躍民。
梁好運簡直哭笑不得:“我沒想到他們這麼慫。”
公安道:“那就是真不懂。”
梁好運和張躍民都知道這話說的是錢多銀和梁守義兩個法盲,不知道傷害親孃也是犯罪。
最爲年長,經驗豐富的公安同志道:“我們要問的問題還沒問。”
“還有啥問題?”錢多銀禁不住反問,“我錢都給了。”
指望法盲自個認識到錯誤,那是不可能的。
公安同志也懶得跟她耗時間:“你婆婆是喝藥死的?”
錢多銀很乾脆的點頭:“她整天癱在牀上不能動,不想活了。”
“癱在牀上她哪來的藥?”公安故意問:“梁好運給的?”
梁好運下意識問:“不是!”
張躍民扯一下她的手臂,示意她別慌。
公安自然不會相信梁好運跟張躍民的一面之詞,便問梁好運:“那就說說你當時在什麼地方。”
梁好運看向胖嬸。
胖嬸忙說:“好運在放羊,這個我可以證明。出事那天還是我去地裏叫的好運。好運嚇的臉都白了,還差點把羊弄丟。”
“對,羊還是我幫好運找回來的。”有人接道。
梁好佳開口問:“你們是來查我奶奶的死?”
衆人楞了一下,接着就看到梁好運懷裏的那沓錢,隨即又看向錢多銀。錢多銀臉上盡是懊惱。身側的梁守義更是眉頭緊鎖。
公安看到他倆的表情,忍着笑,別有深意地看着梁好佳說:“不全是。”
梁好佳禁不住後退半步。
要是來之前還不相信一家子沒一個好的,且啥事都被他們幹了。現在看到梁好佳的表情,公安同志不得不信,有些人就是這麼壞的流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