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好運的九零年代 >第18章 任重道遠
    張躍民脫口道:“胡扯!她纔多大!”

    “你也知道胡扯啊。”梁好運瞥他一眼,“我還是個女的呢。”

    張爲民忍不住調侃:“躍民哥前世家在晉。”

    “你纔是山西人!”張躍民拉住梁好運的胳膊:“咱們走。”

    梁好運:“走哪兒去?”拉起他的手腕,看一下表:“還沒三點呢。你回去吧。回頭我坐公交車回去。”

    “我一個人?”張躍民問。

    梁好運點頭。

    張躍民:“咱倆還是兩口子嗎?”

    “誰規定兩口子要整天黏在一起?快走吧。”梁好運道:“你不走我等一下也得回去。總不能讓爺爺奶奶做晚飯。這麼熱的天,萬一中暑了咋辦。”

    張保栓禁不住問:“你們家廚房這麼熱?”

    “有個爐子。”梁好運解釋:“反正比村裏熱。進去就跟洗熱水澡一樣。”本想說蒸桑拿,“再說了,奶奶身體本就不好。”

    張保栓想到他那個大媽,有段時間跟隨時能過去一樣。

    “你四點就回去吧。”張保栓道。

    梁好運也是這麼打算的。

    張躍民發現他們都沒手錶,就把腕錶戴梁好運手上。

    “你用啥?”

    張躍民:“用太陽。”

    夏天日頭長,太陽落山,張躍民騎車回家。到家吃了晚飯,洗了澡,天還沒黑。

    衣服洗好,才需要開燈。

    這時候張保栓他們纔回來。

    張爺爺跟張奶奶在門外乘涼,看到一羣大小夥子很喫驚,“咋弄到現在?”

    張保栓解釋:“本來我們都打算收了。結果正收着正收着,來一羣年輕人,耽擱了一會兒。”

    “賺多少錢?”張爺爺脫口問。

    一下子把人給問愣住了。

    張躍民道:“爺爺,哪有你這麼問的。再說,屋裏還有那麼多沒賣,本錢還沒掙回來,上哪兒賺錢去。”

    “我這不是忘了嗎。”張爺爺說出來,瞪張躍民:“咋跟你爺爺說話?”

    幾個大小夥子趁機把東西放屋裏趕緊走人。

    梁好運打圓場:“爺爺,彆氣,我替你打他。”朝張躍民背上一巴掌。

    張奶奶心疼,對老伴兒說:“真沒你這麼問的。以後別問這些。哪天不小心說出去,保栓他們還咋存錢。村裏那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個個沒啥大本事,就會存錢。保栓賺的錢都被爹孃審走,以後拿啥做本錢。”

    “我不就說他一句,瞧你護的。”張爺爺哼一聲,就往東走。

    張奶奶住着柺杖跟上去:“幹啥去?”

    “遛彎!”張爺爺扯着嗓門甩出兩個字,以強調他很不高興。

    梁好運撲哧笑出聲來:“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爺爺這麼有趣。”

    “以前在家住的不開心,要看兒媳婦臉色。”張躍民拉着梁好運走出家門,“現在你我整天不在家,這個家就跟他倆人一樣。他們自在,說話幹什麼的,肯定是越來越隨意,由着性子來。”鎖上大門,“咱們也逛逛吧。我晚上喫的不少。”

    梁好運累一天,晚上喫的也挺多的,除了菜和湯還有倆大饅頭。

    挽住他的手臂,看着天空繁星點點,梁好運的心情都開闊了,“你說我明天還去不去啊?”

    “先坐公交看看房子,然後再過去。我還跟今兒一樣,中午找你喫飯。”

    梁好運:“不嫌熱啊?”

    “看了天氣預報,多雲。大半個月沒下雨,再不下莊稼就旱死了。過幾天可能有雨。”

    梁好運算一下今兒賣的東西:“真是這樣後天得換個門賣,不能擱一個地方。要是下雨正好他們去南方進貨。再進一次夏天的,就可以進秋裝了。”

    張躍民點頭,伏天過去就算天依然熱,也沒多少人買夏天的衣服——三伏天買的衣服夠穿了。

    “這些他們都不懂啊。”張躍民搖了搖頭,“連這些都不懂還想當倒爺。看別人賣啥他們賣啥,只能撿人家剩下的。”

    這個年代沒手機沒網絡,農村還沒電視和報紙。他們對南方一無所知,只是聽劉向東和張躍民說一點就敢過去,梁好運覺得已經很不錯了。

    梁好運:“你當人人都是你啊。幹什麼不瞻前不顧後,不猶豫不遲疑。慢慢來嘛。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他們就不如你。”

    梁好運樂了:“他們八個人加一塊,也沒我一個經歷的多。”

    三歲沒了爹,四歲娘改嫁,十二歲爺爺死了,二十歲奶奶沒了。好不容易考上師專,還被人給頂了。

    整個十里八村,梁好運也是獨一份。

    張躍民摟住她:“都過去了,以後有我。”

    梁好運正想開口,忽然覺得腿很癢,“有蚊子?”

    “有蚊子。怎麼了?”張躍民奇怪。

    梁好運:“回家!我腿上被蚊子咬的全是包。”

    張躍民連忙跟梁好運回去。

    打開電燈,梁好運腿上果然有紅有白。白包很硬很硬的,像是大螞蟻咬的。

    “這邊就這點不好,到處是樹和草,忒招蚊子。”家裏沒備花露水,張躍民便給她塗上花露水。

    翌日上午,梁好運前往城北,跟張躍民不一路,張躍民就沒送她,而是拐去買手錶和花露水。

    梁好運看着黑色皮錶帶,白色錶盤,非常精緻的女士手錶,不由地打量起張躍民。

    “看我幹什麼?”

    張躍民的錶帶太長,梁好運戴着非常不合適,哪怕扣到最小,也會掛在手上。張躍民拿走他自個的,給她戴上新買的。

    梁好運別有深意地說:“挺會啊。”

    “會照顧媳婦兒?”張躍民擡眼看她一下,點了點頭故作謙虛道,“還行吧。”

    梁好運又忍不住捶他,這個臉皮厚的。

    張躍民順手把人帶入懷中。

    “咳咳,咳咳……”

    張躍民循聲看去,張保栓的表情一言難盡,“你也注意點。這是公園。”

    “公園除了乘涼的老頭老太太孕婦孩子,不都是約會的年輕人。”張躍民瞥他一眼,嫌棄道:“你們昨兒在這裏呆了一天還沒習慣?昨兒傍晚碰到的那些年輕人,不是來這兒約會的?”

    昨兒傍晚碰到的還真是,而且都沒結婚。

    結了婚的多是老婆管賬,付錢的是女人。昨兒付錢的全是大老爺們,而且還不問價,一個個跟暴發戶似的。要是有了自個小家,有孩子要養,不可能這麼不會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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