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好運的九零年代 >第175章 過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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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好運奇怪,她牀上怎麼會有紙盒?湊着門縫灑進來的微光,梁好運詫異,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火柴。

    別是他們到了深山老林隱居人家中吧。

    梁好運越想越覺得可能,擦亮火柴,點着平時只能在博物館裏見到的麻油燈,暈黃的燈光鋪灑整個房間,梁好運看到房間最裏面堆滿了糧食和雜物。

    看着那一袋袋糧食,梁好運眼饞。一想這是別人家,梁好運收回羨慕的目光,瞥到麻油燈旁有個圓形的小鏡子。

    鏡子邊框是做工粗糙的塑料框,還是粉色的。鏡子背面是一張女人的照片,照片上的年輕女人明眸皓齒,一看就是明星畫。

    拿起鏡子,鏡中出現一名女孩,女孩二十來歲,有一張漂亮的臉蛋,時而挑眉,時而露出驚訝之色,像活了一樣。

    這是什麼高科技?

    梁好運很奇怪。

    鏡中女子露出納悶之色,梁好運如遭雷劈,腦海裏瞬間浮現出一段記憶。

    記憶中的女孩也叫梁好運,生於上世紀七十年代,家在帝都郊外的一個小村莊,三歲那年父親爲了救人死了,母親火速改嫁,把她扔給爺爺奶奶。

    十二歲那年爺爺被病魔帶走,她和奶奶兩人老的老小的小,日子艱難,奶奶就帶她搬到大伯大媽家。她大伯大媽沒有爲人子的自覺,還把奶奶當成老媽子,把她當成丫鬟使喚。

    梁好運發誓,一定要帶她奶奶遠離這個家。

    皇天不負有心人。

    梁好運十五歲那年考上免除一切費用的師專,可惜錄取通知書剛下來,她奶奶摔個半身不遂。

    大伯大媽不願伺候,梁好運只能中斷學業。這一照顧就是四年。

    農村姑娘十八/九歲就要相看對象,奶奶怕拖累梁好運,在梁好運二十歲那年正月十六,將將過了正月十五,喝藥自殺了。

    梁好運覺得不能辜負奶奶,在她大伯大媽提出幫她介紹對象的時候,梁好運積極配合。沒想到她的配合換來的是又一次算計。

    梁好運漂亮,還是中學畢業,以至於剛見面對方家就同意了。

    農村人結婚快,梁好運這邊同意,那邊兩家就商量婚期。

    由於梁好運已滿二十,可以領結婚證,兩家人就讓梁好運跟對方先領結婚證。

    結婚證拿到手的那天晚上,她有逃出家的興奮,也有即將嫁人的不安,以致翻來覆去許久睡不着。

    本打算去院裏坐會兒,卻聽到她大伯大媽的談話,她堂姐替她上了師專,她大伯大媽並不是管她對象要一千塊彩禮,而是要了一萬塊錢。

    九十年代初,有一個萬元戶的村子都了不得啊。大媽管她對象要這麼多彩禮,還不打算出陪嫁,她要是嫁過去,她對象一家還不得把她當成買來的生育機器加使喚丫頭。

    梁好運越想越憋屈,越想越覺得日子沒有過下去的必要,於是就喝下敵敵畏。

    敵敵畏不是傳說中的農藥嗎。

    被突然穿越砸愣住的梁好運陡然驚醒,摸摸胸口,摸摸脈搏,沒有任何不適。

    她不是在做夢吧。

    梁好運往四周看去,房頂上積年的蜘蛛網,牆壁上的報紙上還寫着“蘇聯”的字樣……這個夢未免太真實了吧。

    梁好運朝腿上掐一把,痛的靠在牆上,冰涼的牆壁讓她的腦袋越發清醒。

    梁好運不信邪,攤開掌心,治癒系異能沒了……她這是用異能換回了一條命。

    “咯、咯、咯”母雞找地兒下蛋的聲音傳進來,梁好運確定,她從末世回來了。

    末世開始,天崩地裂,異能覺醒,動物變異,母雞的嗓門跟現在的鵝有一拼,一聲能傳半里路,怎麼可能還沒有人正常音量大啊。

    梁好運睡不着,拿起牀尾的襪子愣住,一雙襪子破了兩個洞,這怎麼穿啊。

    這姑娘生活在太平世道,怎麼還不如她這個末世來的。

    梁好運想扔,多出來的記憶警告她,她就這一雙像樣的,頓時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任命的套在腳上。

    從烏漆墨黑的櫃子裏翻出一雙磨損的不是特別厲害的鞋穿上,梁好運打開房門,新鮮的空氣撲面而來,隱隱還帶有夏日清晨的露珠。

    梁好運不由得露出笑意,一看到坐北朝南的三間堂屋,梁好運又笑不出來。

    那三間堂屋最中間的是廳堂,東西兩間分別是原主大伯大媽和原主堂姐的房子。至於原主,住偏房。

    三間偏房,最北面是廚房,最南邊那間養着一頭牛和幾隻羊。中間這間其實是糧食和雜物房。原主和她奶奶搬過來,她大伯大媽就把糧食往裏一堆,正對着房門給她們鋪一張牀。原主奶奶癱瘓在牀,原主的大伯大媽都沒想過讓她跟她堂姐一屋。

    梁好運想到原主擔心碰着她奶奶,四年來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就想一把火點了北面三間堂屋燒死她們。

    那樣一來她也難逃法律制裁。何況那屋裏還有一萬塊錢,就這麼燒了太可惜。

    梁好運想到這些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收回視線,思索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

    她不光要給原主和奶奶報仇,還有結婚證束縛她,今天還得跟結婚證上的另一半去市裏。

    原主的大伯大媽葬良心,得了人家一萬塊錢,還讓人家給原主買後天結婚穿的衣裳。

    要不是那兩口子這麼過分,原主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選擇喝農藥。

    不對,不對,她好像忽略了一件事。

    原主那個對象也是農村人,農村最最富裕的人家拿一萬塊錢給孩子娶媳婦不是沒有可能。問題是這個對象他是收養的。

    收養他的是一對老人,今年得有七十歲了。這倆老人還有一個孫子和孫女。孫子和孫女都沒成家,怎麼可能拿這麼多錢給他一個收養的孩子娶媳婦。

    一萬塊錢啊,城裏雙職工家庭要一次性拿出來都很困難,何況兩位老人。

    原主的大媽錢多銀那種恨不得把她拆開論斤賣的毒婦,人家若敢騙她,她絕不可能同意梁好運嫁過去。那麼錢的事一定是真的。

    梁好運越想越覺得當前是先弄清那筆錢的來歷。只有弄清這點,她才能一心給原主和奶奶報仇,而不用擔心“背腹受敵”。

    梁家的飯菜平時都是梁好運做,不過今天梁好運懶得給他們做。

    饅頭一切兩半,梁好運切兩個饅頭,用豬油煎至單面金黃,然後又煎兩個雞蛋,隨後用熱水刷乾淨油鍋。梁好運把煎雞蛋塞饅頭片裏,做成簡易漢堡,用乾淨的紗布包好就塞包裏。

    梁好運住的偏房對面是菜地,梁好運去菜地弄個黃瓜和番茄,隨便洗一下,就挎着軍綠色布書包,左手番茄,右手黃瓜,邊喫邊往外走。

    夏天天亮的極快。梁好運起牀時天還矇矇亮,等她到村口,天已大亮,村裏八成人家都起來了。

    有人還跟梁好運打招呼,問梁好運幹啥去。

    原主和她對象家都在帝都市興和縣南,原主家所在的呂梁村離縣城有十里路,她對象家離縣城有五里,所在的那個村子就叫五里坡。

    錢多銀跟男方家約好,今天上午八點,五里坡路口見。

    梁好運自然是赴這個約。

    此時頂多五點半,還有兩個半小時,梁好運有的是時間,就繞去地裏,好好欣賞一下多年不見的綠水青山。

    然而,兩個村子離得太近,梁好運磨嘰到五里坡路口頂多七點。

    梁好運找個草淺的地方坐下,喫她的“漢堡”。

    聽到自行車聲,梁好運起身看去,路口多了一個二十來歲的男人,扶着二八槓自行車,正往南瞅。

    梁好運在他北面,只能看到他的側臉,輪廓鮮明,不像是歪瓜裂棗。

    原主的記憶爲何告訴她,這個男人還行。

    長成這樣還行,那極好得是什麼樣。亦或者喝了敵敵畏,記憶出現混亂。

    梁好運乾咳一聲,男人下意識轉過身來。

    男人身穿雪白雪白的白襯衫,烏黑烏黑的長褲,黑色布鞋,留着利落的短髮,身材極好,比她之前見到的村民高,至少有一米八。皮膚很白,像他的襯衣一樣白,劍眉朗目,眼中還泛着星光。用這個時代形容演員的話來說,就是奶油小生。

    梁好運再看自己,洗的泛黃的白襯衫,磨得發白的黑褲子,腳上的布鞋四周起了毛邊,身上的書包用了小十年……可以說除了一張臉,啥也沒有。

    梁好運又忍不住懷疑這等長相家境的男人是不是有毛病,或者她當真記憶出錯,這人不是原主的對象張躍民,而是哪個劇組在拍戲。

    男人看到梁好運從他身後出現,很詫異:“走着來的?”

    梁好運眼底的意外一閃而過,真是那個張躍民啊。

    她該怎麼回答啊。

    原主好像,好像不會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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