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反派肆意妄爲[快穿] >一五〇 可不可用
    一羣人來到造作局,還未進門便聽到‘嗚嗚’的巨響。

    衆人小心翼翼的進去,卻發現一個巨大的鐵東西在高速轉動,吹起的風兒讓人睜不開眼睛。

    “皇上,”魏仁浦大驚:“此物恐會破壞風水,還是儘早將其移出汴梁。”

    柴宗訓大爲光火:“魏樞相,你知道此物意味着什麼嗎?意味着將來戰船再無須以人力划動,馬車無須馬,耕地無須牛,紡織無須人力等等等等,此物的好處簡直說不盡。”

    魏仁浦是久讀聖賢書之人,哪管得了這些,只說到:“皇上,聖賢有云:釣而不綱,弋不射宿。上天予人當自然取捨,怎可造此壞風水之物替換牛馬和人?”

    柴宗訓仔細看着轉動的扇葉,頭也沒回的說到:“朕懶得跟你扯。”

    魏仁浦撲通一聲跪下,大風吹得鬚髮上揚,袍服下襬飛起來蓋住了臉,他慌忙按住袍子聲淚俱下到:“皇上方纔親眼所見,此物令臣大爲失態,若就此發展下去,恐山川日月,四時節令都會被其改變。”

    柴宗訓不以爲然:“魏樞相,朕正是要依靠此物告訴天下臣民,人定勝天,只要肯想辦法,風雨雷電皆可控制,皆能爲我所用。”

    魏仁浦見說不動他,急忙又喝到:“何輝,還不將此物關停?壞了社稷風水,你擔當得起麼?”

    何輝轉頭看着柴宗訓,柴宗訓淡淡到:“你先停住,朕且看看構造。”

    何輝關了爐火,又打開泄氣孔,白色的蒸汽如箭一般射出,發出滋滋巨響。

    衆臣大驚後退,董遵誨急忙擋在柴宗訓身前。

    “沒事兒,”柴宗訓說到:“此是正常現象。”

    扇葉慢慢停下來,柴宗訓上前看了一眼,不由得感嘆老祖宗的強大。

    原本扇葉與中間的軸,不能一體成型,又沒有電焊或者螺絲,但何輝竟以榫卯之法將其拼裝起來,便是高速旋轉許久,也紋絲不動。馬車至此時也發展了一千多年,軸承的耐磨度也都還好。

    不過因爲鍛造工藝的原因,齒輪磨損得很厲害。

    “何卿,”既是東西造出來,自然得設法完善:“這幾日朕想過了,可以以皮帶代替齒輪傳動氣力,如此便無須鍛造齒輪這麼麻煩。”

    “管道外還須設法保溫,勿使蒸氣在傳送時半途損耗。各連接件須緊實,勿使漏氣。”

    “除此之外,你還須在腔體外裝個壓力錶,並多次試驗,朕恐火力燒得太猛時腔體承受不住蒸氣力道而炸裂。”

    “還有,今後再造此蒸氣機時,務必根據實際需要開沙模,各類配件亦需統一模具,成品公差最好能小於頭髮絲,如此在養護時當可節省不少時間和成本。”

    “另外,還要設法提高鍛造技術,保證蒸氣機質量。”

    何輝拿筆一一記下:“臣遵旨。”對於他這種喜歡琢磨造作之事的人來說,蒸氣機的出現,讓他下半輩子都不會再無聊,自然是歡喜得緊,便是再苦再累都無所謂。

    柴宗訓又說到:“依此模型,以及朕所說的改進之法,造一臺適合安裝在鐵船上的蒸氣機,先將那鐵船推動再說。”

    “臣遵旨。”

    魏仁浦仍是不依不饒:“皇上,此物不能用啊,壞了社稷風水,皇上便是千古罪人啊。”

    “魏樞相,”柴宗訓喝到:“你身上所着衣物,是不是紡車紡出來的?紡車是不是奇淫巧技的發明?紡車能用,此物爲何不能用?你若擔憂壞了風水,爲何不茹毛飲血?”

    “此物豈能與紡車相提並論?”魏仁浦說到:“此物不僅造出大風,還冒出如箭一般之白氣,那邊爐火還冒着黑煙,皆是風水之大忌。紡車僅僅是代替雙手而已,於風水並無絲毫改變。”

    關於風水這個事,柴宗訓還真不好解釋,畢竟先前他借用欽天監絕了臣子們讓他充實後宮的建議,總不能轉過頭又說風水是無稽之談吧。

    “魏樞相,”實在看不下去的符彥卿插了一句:“本王方纔仔細觀察過,若在此蒸氣機前架設一個攻城錘,當無須軍士再架着攻城,如此當減少許多兵士傷亡,實是兩軍對戰之利器啊。”

    “那此物便更不該造,”魏仁浦呼到:“似此等殺人利器,要之何用?”

    柴宗訓眉頭已然擰成川字:“魏樞相,此事回朝再議吧,勿要打擾到造作局的工匠。”

    不打擾工匠,卻回朝再議,明擺着是不會停止造蒸氣機,魏仁浦長出一口氣:“皇上,臣便不回去了吧。臣老邁昏聵,墨守成規,已不堪再立於朝堂之上,懇請皇上準臣致仕。”

    動不動就以辭職相威脅,柴宗訓也惱得很。若因意見不和罷黜重臣,傳出去便成了皇上沒有容人雅量,以後恐再無人說真話。

    “魏樞相言重了,”柴宗訓只得反過來勸到:“朕知道卿是爲大周江山社稷着想,方纔要禁絕這蒸氣機,此事待回朝之後問過欽天監,若確實對社稷風水有影響,朕必納卿之諫,禁絕此物。”

    魏仁浦一個窮苦的讀書人出身做到樞密使,哪有那麼好糊弄。先前納妃之事,所有人都知道這天象是以皇上的意志爲轉移的,皇上說明天是吉日,那他就是吉日,皇上說風水沒問題,那就沒問題,魏仁浦豈會再上當。

    “皇上,”魏仁浦說到:“此事無須問過司天監,這蒸氣機能造大風,運行時震耳欲聾,黑煙白氣齊冒,必破壞風水,臣懇請皇上即刻下旨將此物禁絕。”

    久未開口的趙匡胤說到:“魏樞相,你好不識趣,明明此物有大用途,皇上也耐心與你解釋這麼久,你何必苦苦相逼,一定要禁絕此物?”

    這話猶如火上澆油,魏仁浦大怒:“皇上,老臣只爲社稷江山計,若識趣能換得社稷安穩,臣倒可以似宋王這般識趣些。然皇上還要將此物安裝與鐵船上,若是此物在水中轉動,誤傷河中生靈,驚動河神,皇上即位以來年年風調雨順之景恐不保,臣請皇上明察。”

    “魏樞相,”趙匡胤的臉色掛不住:“你的意思是,朝中只有你是忠臣,爲江山社稷籌劃。這些沒開口的同僚皆是奸臣,是誤國之輩?方纔魏王更是說此物可作攻城之用,那更是罪大惡極咯?”

    符彥卿不傻,雖然趙匡胤有意引戰,但他並不接話,反倒是其他衆臣,都竊竊私語起來。

    “夠了,”柴宗訓喝到:“都是朕之股肱,有事到朝堂上去說,在造作局大庭廣衆爭辯成何體統?”

    幾個平時與魏仁浦交好的官員上前勸到:“魏樞相,還是到朝堂上去說吧,屆時我等必與樞相同聲共氣,直到皇上禁絕此蒸氣機爲止。”

    一羣人各懷心思浩浩蕩蕩回到崇政殿,原本打算坐看魏仁浦得罪皇上,但因一句話而被迫加入論戰的趙匡胤先開口到:“皇上,臣仔細思慮,這蒸氣機似乎並不侷限於衣食住行和戰場,似乎各行各業各方各面都能用到。”

    廢話,現代工業有哪項東西能離得了發動機?

    當然,趙匡胤並不在乎蒸氣機能用在哪裏,他只是覺得皇上已對魏仁浦很不滿,不如趁此機會澆上一把油,不說逼魏仁浦致仕,如果能將他趕出汴梁也是極好的。

    魏仁浦倒也不去講道理了,他直接跪在大殿上,凝重的磕了一個頭:“皇上,臣請皇上下旨禁絕蒸氣機,今後永不造作此物。”

    接着又有幾個大臣跪下:“臣等懇請皇上禁絕蒸氣機,勿使我社稷風水破壞,從而招致災害。”

    柴宗訓淡淡看了幾人一眼,還好沒有大肆開放科場官員,不然這下面黑壓壓跪一羣,他還真不好辦。

    “皇上,”趙匡胤出列到:“臣以爲,魏樞相不過危言聳聽,這蒸氣機造來是提高效率,節省人力的,便是對風水有少許破壞,也無礙大局。”

    魏仁浦並不理他,只深深的將頭叩了下去。身後有附和他的大臣說到:“宋王此言差矣,風水一途,只有有破壞與無破壞之說。蒸氣機入水,則驚動河神;耕地,則大地震動,土地不安,地下無數魂靈亦不得安息。如此我大周境內日日鬼哭狼嚎,豈是無礙大局?”

    “一派胡言,”趙匡胤喝到:“就以這汴梁城爲例,當日不過萬戶即是如此,如今過十萬戶,百萬人天天在此踩踏,怎不見土地震動,震出一個鬼魂來?”

    “人力豈可與蒸氣機相比?”

    “哈哈,便是閣下也承認蒸氣機之力大於人力咯?既如此,我爲何不用蒸氣機而要用人?”

    “正因爲蒸氣機力道太大,所以才致使鬼神不安。若鬼神不安,社稷便不得太平。倘如此,宋王還可安心的居廟堂之高麼?”

    “一切不過是爾等臆想而已,本王覺得這蒸氣機實是一大利器,我大周因有此力氣,國力必會更上一層樓。”

    “皇上,不好啦。”正爭論間,殿外傳來太監尖利的叫聲。

    柴宗訓急忙起身:“何事驚慌?”

    “皇上,”太監急匆匆進殿:“造作局的蒸氣鍋炸了,不少工匠被炸死,何大人也不知去向。”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