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反派肆意妄爲[快穿] >一九七 封賞
    雖然還未抓獲柴宗讓,但在衆臣心中,所有的事情也算真相大白,終於可以安穩些,不用擔心自己會受牽連。

    在那些四出征戰的武將心中,安穩下來便要對徵江南的有功之臣進行封賞啦。

    這些將領,便連潘仁美在內,終日便是商議誰要封什麼官啦,誰要得什麼賞啦。

    劉光義已先一步受封鐵騎軍主帥,靈州軍副帥王憲也充滿憧憬。

    這日衆將射獵宴飲,正是酒酣耳熱之時,潘仁美舉杯到:“自徵蜀中,徵遼、嶺南、江南,曹太尉皆率軍從徵,且每戰必勝。如今漢家江山盡復,依本帥看,曹太尉此時便不封王,也該得個國公。”

    曹彬謙然一笑:“潘太尉謬讚,本帥能獲勝,全賴皇上廟算,不敢稱功。”

    結束案子跟着出來放鬆的曹翰笑着接話到:“潘太尉怕不是自己想封王吧。”

    “本帥要能做個使相,就心滿意足啦。”潘仁美說到。

    曹翰反問:“使相與太尉有何區別?”

    王憲也接了一句:“皇上向來重賞有功,連慕容德豐都封了郡公,似潘太尉這般早該封王啦。”

    這話說到了潘仁美心裏,還是王憲懂他,不過他仍是客氣到:“我怎敢在曹太尉面前居功?便是封王,也該曹太尉先受封。”

    曹彬笑到:“依本帥看,封王倒不如多得些賞錢,人生何必要封王,好官不如多得錢哩。”

    王憲不解,問到:“這卻是爲何?曹太尉戰場拼殺,不就是爲博個青史留名封妻廕子麼?爲何卻連封王都不要?”

    曹彬解釋到:“多得錢不就衣食無憂了麼?何必讓子孫繼續在朝中?所謂伴君如伴虎,倘是後世的天子不如皇上這般聖明,朝局一旦有變,說不定性命都不保。便似宋王此次,若非皇上明察秋毫,恐九族已早被誅滅。”

    “有了多的錢,買上萬頃土地,做個富家翁也比當王好得多;眼下皇上雖未有旨意,但也鼓勵經商,我等也可效仿陶朱公,販賣財貨做個員外,豈不逍遙自在?”

    曹彬的話也有些道理,不過潘仁美不敢苟同:“曹太尉,任你再富有,一旦遇上戰亂,頃刻間便會化爲烏有。”

    曹彬駁到:“若有戰亂,朝中爲臣也未必能自保,太尉不信,但看嶺南龔澄樞,江南張洎等輩,不是身死便爲階下囚。銀子可以藏,但官位可藏不住。”

    “家中有錢,手上卻無權,就是替人做嫁衣裳。”潘仁美辯到。

    曹彬又要反駁,曹翰卻舉起酒杯:“照我說,看看死在吹臺山的齊王,我等能在此射獵宴飲便不錯了,該有何封賞,皇上自有聖裁,何須我等費心思去猜。來來來,還是先滿飲此杯吧。”

    曹翰敬了酒,王憲跟着敬,其餘將領爭相效仿,酒宴氣氛又熱烈起來。

    將領們在猜測該封賞些什麼,柴宗訓也沒閒着,與魏仁浦商議該如何進行封賞。

    “皇上自御極以來,屢屢弔民伐罪,終於四海一統,卻僅封了嶺南郡公,以臣之見,此時正好將各軍統帥封爵。”

    這裏要解釋一下,不管是太尉,還是樞相或者使相,都是朝廷的官位,官位是不能世襲的。封公封侯是爵位,爵位食邑是能世襲的。

    真要論起來,像慕容延釗、符彥卿、趙匡胤、韓通這些王爵也能世襲。

    眼下慕容延釗已死,柴宗訓不提,身爲王府嫡長子的慕容德豐也未提,衆臣都已猜測到皇上不想讓這王爵世襲下去,所以並未有人上奏。

    自漢高祖斬白馬盟誓‘非劉姓王者,天下共擊之’後,歷朝歷代對待異姓王爵都非常謹慎,即便有封王者,也多是追封。活着封王的,多是有異心,或挽狂瀾於既倒之輩。

    柴宗訓的想法是,不僅王爵,最好沒有什麼世襲的爵位,各憑本事去爭取富貴,所以他對封爵一直是非常吝嗇的。

    之所以封慕容德豐郡公,爲的是方便他在嶺南行事。而且以他與慕容德豐的關係,就算到時候剝奪這個公爵,慕容德豐也不會說什麼。

    眼下魏仁浦又奏請封爵,對於其他人,封賞容易,要收回來可就難啦。

    “除封爵外,就不能有其他賞賜嗎?”柴宗訓問到。

    魏仁浦對到:“回皇上,武將戰場搏殺,爲的便是封妻廕子。若皇上不肯封爵,豈非令武將寒心?”

    柴宗訓微微皺眉,故意說到:“封妻廕子?這些人不都口口聲聲是爲社稷,爲百姓嗎?”

    魏仁浦只得他又要耍賴,忙說到:“武將爲社稷,皇上對其封爵,也正顯皇恩浩蕩,將士們在戰場上便可不惜性命。”

    意思是你再小氣的話,到時候戰場上看還有誰爲你拼命。

    這個還是思想的問題,柴宗訓知道跟魏仁浦這樣受孔老二荼毒的人很難說通。便連抗擊倭寇的名將戚繼光,雖有‘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之句,得勝時也有‘殺盡倭-奴兮,覓個封侯’的吟唱。

    至於‘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當年萬里覓封侯,匹馬戍梁州’無不在告訴柴宗訓,你說我一個當兵打仗的,我不惦記封侯,還能惦記什麼?

    柴宗訓想了想,說到:“若是封妻廕子,何須封侯?朕賞他世世代代都花不完的銀錢,不也一樣嗎?”

    “不一樣,”魏仁浦說到:“皇上,民間有句俗話,錢多米多沒有日子多,再多的錢都有花完的時候。但若是有爵祿,大周江山萬萬年,那麼這爵祿便能用萬萬年。”

    柴宗訓搖頭到:“樞相應該知道朕向來對爵位蔭封深爲痛絕,似曹彬、潘仁美、楊業輩,他們爲國征戰,賞賜何等富貴朕都捨得,但他們的子侄何功於社稷?憑什麼享受富貴?就算能享受,也是朕的恩典,但不能理所當然。”

    “臣明白皇上的意思,”魏仁浦說到:“只是歷朝歷代皆是如此,皇上豈能跳脫?還有此次出征的主簿文書等文職,皇上也該進行封賞。”

    “有功的,朕自然賞。”

    “臣的意思是,皇上應該刻意去賞這些書生。”

    “爲什麼?”

    魏仁浦說到:“此次百官同敲登聞鼓逼宮,除少數宋王親信外,餘下皆是科場出身的文官。他們之所以鬧事,皆因皇上未曾雨露均沾。”

    “什麼意思?”柴宗訓說到:“朕可從未輕視過科場出身的官員。”

    魏仁浦對到:“皇上,有些話憋在臣心裏很久了,雖然說出來皇上會不高興,但臣依然要說。”

    “皇上御極十餘載,朝中三品以上官員,除臣以外,就沒有一個科場出身。曹太尉雖是書生投筆,卻也未入過考場,而臣雖忝爲樞相,卻是太祖與先皇的恩典。”

    “馬上可得天下,馬上卻治不了天下。皇上改御史臺爲都察院,臣原以爲會以科場官員充任,沒想到皇上寧願從軍中調些戰場拼殺一字不識的統領,卻也不願任命一個讀書人。”

    柴宗訓皺眉到:“樞相可是在埋怨朕?”

    “臣不敢,”魏仁浦說到:“臣以爲,皇上當從百官同敲登聞鼓中吸取教訓,那些人十年寒窗只爲博個出身,但在朝中卻鬱郁不得志,便很容易被人利用。”

    “眼下四海鹹服,正是用人之際,皇上不能只將眼光放在軍中,也該多看看讀書人。”

    “特別是對那些寒門士子來說,渴望通過讀書來改變命運,但皇上卻不重視讀書人,須知人不怕窮,最怕的卻是沒有希望。臣一片苦心,懇請皇上明察。”

    柴宗訓很想說他不是不重視讀書人,他只是不相信那些一天到晚之乎者也的人能治理好國家。

    而且他心中早有打算,改變現有的讀書以及科考模式,眼下漢地盡復,正是開始實行的時候,沒想到魏仁浦便提了出來。

    還有一點柴宗訓也非常討厭,動不動就祖宗故事,前朝故事,對於創新改革非常牴觸。而他的施政想法,絕大部分和祖宗故事不僅不同,甚至是截然相悖的。一旦施行起來,便是阻力重重。

    譬如均田、譬如男女平等、譬如一夫一妻,這些他提都不敢提,不然下場便和王莽一樣。

    但這些又不得不做,所以他只能在潛移默化中慢慢改變。而爲了在慢慢改變中不引起反感,只能任用一些他熟悉且信任的人。

    即位十多年一直在打仗,熟悉且信任的都是軍中的人,對讀書人有所忽略也正常。

    但魏仁浦說得也很有道理,普通百姓要改變命運,讀書是成本最低的方法,這一方法即便到千年之後也一樣適用。

    “樞相的意思是,”柴宗訓說到:“朕可藉此機會多提拔一些科場出身的官員,以爲天下榜樣?”

    “回皇上,”魏仁浦說到:“臣的本意並非是要皇上刻意多提拔科場官員,而是提醒皇上眼光可多停留於科場出身的官員。他們雖不擅於戰場拼殺,但治國理政,總比那些一字不識的武夫強。”

    魏仁浦雖爲人中正,但這話在柴宗訓聽來,也許是他一直以來不重用讀書人,以至於令魏仁浦有很多怨氣,他便順口說到:“眼下楊延定剛到江南,朕恐其孤掌難鳴,樞相若有人,可調任一些到江南,若果有才,朕便即回調汴梁委以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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